田长青眼睛亮了，“你说真的可以么？”
单熙然悠然补充一句，“而且我不收你利息，你借多少还多少就行，只要别拖延太久。”
田长青高兴的快要蹦起来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的问，“这样真行么？不违反你们规定？”
“不违反，这是你我的私交。朋友之间借钱不是很正常么，这和赌场有什么关系。”
田长青感动极了，他双手抱拳，语无伦次的感谢道，“你可真行啊、你真是个好人！”
单熙然问，“你想要多少。”
田长青估摸着他既然敢主动借钱，那肯定是有底气的，一咬牙要了个大数额，“一、一万你有么？”
单熙然嗤笑一下，像是在鄙夷田长青没出息。他懒散的说道，“我刚好有点闲钱，也就二十五万，你用不用。”
也就二十五万？也就？
田长青被惊着了，他下意识的反应是慌张和退缩，但是转念一想吧，钱少了赌着有什么意思呢？三两把就用没了。
而且二十五万啊，他能赌好久了，肯定会有翻身的机会的！田长青忙答应下来，“行行行！二十五就二十五啊！”
单熙然从桌下抽出纸笔推过来，“你在这里写欠条，还款日期就写一年后好了，我去拿现金给你。”
“好！你去吧！”田长青兴奋极了。
田长青签好欠条后，单熙然很快就拎着一个帆布包回来了。他把包怼在桌上将拉链一拽，田长青惊讶的嘴巴都张开了。
最近这两年用惯了手机转账，冷不丁再看这么一大堆现金，那视觉冲击力可想而知。
“你、这么快……”
单熙然冷漠道，“对面就是银行。”
“对对对，我忘了。”
两人交换了欠条和现金，而后田长青就看着那一兜子钱傻笑个不停。单熙然提醒他，“不点点么？”
田长青愣了一下，立刻就拒绝了。
他在某些方面还是很精明的，单熙然都不要利息的借钱给他了，他要是还当面清点，未免显得太不信任对方了。
人家可是荷官啊，是坐庄的发牌的，万一把人惹毛了怎么办。荷官要给谁穿小鞋，那还有的赢么。
不过田长青也有担心，万一对方就是抓着他的心思故意给少钱怎么办？或者给假钱骗他怎么办？要不直接换成码不是更好。
田长青想想，就陪着笑的把钱推了回来，“不了、不点了，换码吧。”
单熙然一挑眉，“现在就想试试手气？”
“对，试试呗。”
单熙然利落的把二十五万码兑换过去，田长青捧着那一堆码，就像捧着孩子似的珍重，“谢谢你啊，你等着，我翻本了就还钱给你。你这么讲义气，我、我以后赚大钱一定加倍还你！”
单熙然笑而不语，目送田长青抱着码离开。
这小赌场虽不很大，可是周围暗间多、各种玩法也很齐全，单熙然只是管门口的扑克牌桌。
田长青有钱了、有底气了，就怀抱着一堆资产挨个游戏去玩，一路下来有赚有输。不知不觉的一白天就这么过去了，他手里的码也没了一半。
最后田长青开始正视这件事了，他觉得不应该再玩了、他要认真赢钱了。于是就抱着剩下的码回到了单熙然这桌。他还是擅长扑克，他要在这里赢钱！
单熙然一直在沉默的发牌，他看见田长青回来了，目光落在他怀里的码上，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田长青在单熙然这桌赌到了后半夜，依旧是输多赢少，老一套路子了。
赌到最后田长青脑门冒汗，急红了眼，他眼见着刚借来的二十五万不到半天功夫又都没了，脑子里都充血。
旁边有人怼他，“你还来不来，不来让地方。”
“谁说不来，来！”田长青看看手里最后还剩下两万，一咬牙全都堆上来，“老子就拼一把。”
赌徒么纷纷跟着下注，兴致盎然的吵吵。单熙然不紧不慢的发牌、开牌，在激动的赌徒中只有他是淡定自若的。
看见最后结果时田长青都蒙了。又输了？他的二十五万啊！二十五万就这么没了？！
单熙然用棍子来拨田长青面前的码，田长青见了急的失去理智，忽然扑上去用身体盖在桌上。他双手四处划拉，大声叫喊，“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单熙然冷漠的拍了下桌子底下的按钮，很快就有人过来把田长青架着从后门扔了出去。
田长青疯狂的哭喊大叫，用力挣扎。但是没人怜悯他，那些人扔下他又折回星海湾。
田长青坐在无人的路上唉声叹气，哭嚎的拍着大腿，嘴里不断咒骂，咒骂赌场、咒骂刘芳和田甜。他后悔啊，早知道那二十五万去还还外面的债多好，可惜钱就这么没了。而且又多了这一大堆欠债，这可咋办啊。
田长青哭了一会儿后门又开了，他回头看看居然是单熙然。
田长青哑着嗓子叫他，“兄弟……”
单熙然修长的身子斜靠在门边，他面上带着不经意的慵懒神色，甩出一根烟来点燃，缓慢的吸了一口才说道，“我来透透气。”
田长青咬牙切齿的道，“我今天……手气不好啊，要是再来两局我肯定就赢了……”
单熙然淡然符合，“是啊，我看你也快赢了，可惜没有码了。”
田长青想了想，厚着脸皮说道，“兄弟，要不……你再借我点呗？我马上就翻盘了！”
“我没有了。”
田长青焦虑万分，现在上哪弄钱呢？他出神的看着对面已经下班的银行，都恨不得能钻进银行的金库里。
单熙然慢吞吞的给他出主意，“反正你也快赢了，要不然就和赌场借点。虽然赌场利息高，但是你赢了以后快点还钱不就行了么。”
田长青琢磨琢磨也是这个道理，他感激的道，“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今天真多谢你了。”
单熙然摆摆手，“别客气。”
田长青下定注意借赌翻身，站起来拍拍屁股灰又进去了。单熙然独自站着，慢慢抽完一支烟。他把烟头扔在地上，脚尖反复碾着，散漫的笑容越来越热烈。
……
季宛灵弄完一天的工作，终于有闲暇时间休息了。她翘着二郎腿，一边吃午饭一边翻着网上查来的资料。
网页最顶端是一张大大的照片，那是单先生自己的单人照，旁边是中英文双语介绍的单家的情况。
单家人丁兴旺，单先生三个儿子五个女儿。长子单羽然继承了父亲的意愿，在自家公司就任高职，和左金池签合同的就是这位单羽然先生了。
至于单家的其他人就找不到什么照片了，报道上只说单家人多智商高能力强，全都在各自工作的行业是精英人物。
季宛灵想想，单先生如今都六十多岁了，单熙然才刚满二十，说不定单熙然就是单家最小的那个。
那单熙然的工作是什么呢？就是在赌场坐庄么？他这个年纪应该在上大学才是，就算不爱学习，凭借单家能耐，他也会有个正经事做的。
季宛灵自己琢磨不透，就直接给单熙然打电话过去。
“忙么？”
“没有。”他的动静沙哑，似乎是故意压低了嗓音学深沉。
季宛灵忽略他的小伎俩，直接问正事，“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
单熙然语调轻快起来，“灵儿，你终于要对我下手了么？”
“……你一定要调戏我才会说话么？”
“不，我这是一和你说话就忍不住调戏你。”
季宛灵放弃和他斗嘴，“地点你定，记得带好你的合同。”
……
晚上，一家集奢华典雅于一身的西餐厅里，琴音缥缈，烛光昏暗，桌上摆满了鲜花红酒牛排，然而季宛灵却在认认真真的看合同。看到关键之处还会掏出手机计算器核算金额。
单熙然忍不住抱怨，“好好的约会气氛，愣是被你搞成应酬了。”
季宛灵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本来就是找你谈生意的，谁让你选了这么华而不实的地方。”
单熙然忽然探身抽走了合同，“能不能先吃饭。”
季宛灵一瞪眼睛，“那什么时候看合同啊，后半夜么？”
她在说完的同时就知道她说错话了，单熙然立刻接口，“行啊，后半夜看，我可以帮你一起看，你有不懂的我给你讲解。”
季宛灵白了他一眼，“小孩子年纪不大，学的够花花的。”
单熙然冲她眨眨眼睛，“年纪大不大不重要，该大的地方大就行了。”
季宛灵怀疑他在开车，但是没有证据。
两人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随后季宛灵开始了自己的试探。她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那合同是你自己做的么？”
单熙然反问，“不然呢，谁能帮我做？”
“我很好奇你在你们家是做什么的，你家公司好像也不是你在管理啊，你真有话语权和我签这个合同么？”
单熙然道，“话语权不在我，但也不在单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