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跟丢了。
崔玉香站在天色暗下来的街道上,四处看了几圈都没看见人,一时悲从中来,眼泪就这么滚了下来。
“郡主!”阿金真的吓坏了,“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嘛?那个林公子,您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怎么瞧着好像并不认识您?还有,您为什么看见他会这样,他是做了什么,或者是伤了您的心吗?要不您等等,奴婢这就去找他过来,他若是敢不来,奴婢就回府叫人去!”
崔玉香摇头,眼泪啪嗒啪嗒掉着,却什么也不说。
“郡主!”阿金心疼,忙拿了帕子去给她擦泪。
好一会,崔玉香才缓过来些,她捏着连翘写给林文旌的信,声音略带沙哑的道:“阿金,我们先回府。”
回到安王府坐在闺房的床上,崔玉香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手中的信。虽然信上的字迹很丑,但看信的内容,看信的落款那里曾经在心里怨恨过无数次的名字,崔玉香就忍不住气得脸色铁青。她用力攥紧了那信,很快又展开,满面怒气的把信给撕了。
自家主子一向是温柔和善的好性子,这是怎么了?
阿金担心的道:“郡主,是这信有什么问题吗?”
崔玉香什么也不想说,也不能说。
她摇了摇头,道:“没事,你先出去,我想静静。”
·
连家的中秋节热闹得很,四个孩子,爹娘都回来了,孩子们跟爹娘一道笑笑闹闹的,就很有节日气氛了。至于连大姐,毕竟是过节,出嫁女不好留在娘家,傍晚的时候从连老娘那得了两篮子的吃食,娘仨个就美滋滋的走了。
院子里支着小桌子,一家人围坐着吃些瓜果点心赏着月说着闲话,算是给了连翘一个新奇的古代过节感受了。
因她在连家向来是自由的,陪坐了一半就招了邱苼,做好的饭菜是不方便拿了,便装了整整一篮的瓜果点心,两人悄悄往林家村去了趟,把廖氏哄得好一番高兴。
而再回来,连大嫂因着月份重早早就带着小花小草回去歇着了,连二嫂也想跟两个儿子亲香亲香,于是小桌旁便只剩下连老爹连老娘,以及连大哥和连二哥还在。
正好,连翘叫邱苼先回房,过去坐下了。
“你去哪儿了?”
“你去哪儿了?”
才一坐下,连大哥连二哥就同时发问道。
若是只有连二哥在,连翘就说真话了,但连大哥以及连家爹娘都向着周盛,于是她只能撒谎:“没去哪儿,带着邱苼出去转转而已。”
“那怎么提了个空篮子回来?”连二哥问。
连大哥笑了笑,温和道:“去周家了?”
连二哥立马换了脸色:“去周家了?!”
“没有!”连翘赶紧道:“带了点儿吃的,我和邱苼出去给吃了,所以就提着空篮子回来了。”说着不等两个哥哥再问,忙把连大姐拿了金镯子的事说了:“我看要不要跟大姐再说一声,她若是不愿去酒楼帮忙,不然问问大姐夫愿不愿意。左右酒楼要请人,请谁不是请呢。”
连老娘和连大哥没吭声。
连老爹却骂道:“这死丫头,丢人现眼的!你怎么不早说,早说了叫她拿出来,那可是你的东西!”
连二哥豁然起身,也是满脸怒气:“我去她家要!”
“算了!”连老爹喝了一声。
连大哥也忙跟着起身拉住了人。
连二哥气道:“什么算了,那可是金镯子,值多少钱啊,她说拿就拿了!她没钱,咱们不是说了可以到酒楼帮忙,给别人开多少工钱,总不至于克扣自家人的!可她呢?嫌累不肯来干活,却偏隔三差五就回来要钱要吃的,娘你也是,今儿可是中秋节,向来都是出嫁的女儿往娘家送东西的,你倒好,还给她收拾了两篮子吃的!”
连老娘叹道:“能怎么办,你看她瘦的那可怜样。还有她穿的,那叫什么衣裳啊,咱家早几年前就不会穿那样的衣裳了。”
连二哥冷笑:“她倒是瘦呢,她儿子胖的有大强大壮加起来重了!就是她那闺女,也不比小花小草差什么!”
连老娘小声道:“当娘的,可不都是想着孩子啊。”
连大哥这回也不沉默了:“娘,大姐那不是当娘的想着孩子的心态。她心疼孩子没错,可她家绝不至于就穷成让她吃不上饭穿不了衣了。”
“可不!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的,好回来哄你,也叫我们不得不给她钱给她吃喝!”连二哥越说越气,一把甩开了连大哥的手,“不行,我必须去把那金镯子要回来,要不这有一就有二,谁知道她以后回来要偷什么,会不会把咱们家酒楼都给搬空了!”
“你给我站住!”还是连老爹,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喝住了连二哥,这才道:“要是翘翘早说了,在咱们家要也就要了。可现在她都回去了,你追过去要,以后她还怎么在婆家待着?她是有错,但到底是你们的大姐,这一次就算了,以后她再来,我说她!”说着又看连翘,缓了语气道:“翘翘,等过年的时候,爹给你打支金镯子,这支就算了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