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刘异曲和初见时丝毫未见两样的神情,谢涵秋终于受不住,将这么多年忍受的委屈都倾泻而出:“我不喜欢乐曲,更搞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谱子有甚么好看的,左不过都是些奇怪的东西相叠加而已。我都是因为什么,才这么努力地替你收集的,你真的觉察不到吗?”
听着刘异曲局促地道“老友”的声音,谢涵秋更是愤怒:“别叫我老友,我不是为了做你的知己捧你的臭脚才这么做的,你自己五音不全你不知情吗?”
她泪水潸然而下:“我心慕你啊,刘异曲。”
“原来如此,但是这不是努不努力的事情。”彼时,本来以为是知己和自己来告别的刘异曲,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他认真抬起了眼睛,嘴唇轻动。
那时候的回复和此时此刻阿笙微启的唇瓣重叠在一起,宛如时间回溯。
又好像有更多更为灿烂的广阔未来,一下子撕裂在了眼前。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章啦
祝美人们都可以拥有喜欢的人或者事物,没有的话就喜欢自己吧,或者来喜欢我也是可以的嘿嘿嘿
第101章 皇子到伶人到男妓
把最后一碗梨子水都吞干净, 谢涵秋也不怕自己明天晨起会脸肿, 眼睛都哭成了胖乎乎的小桃子, 她抹干泪水:“不说他们了,你想好谢家的事情怎么办了吗?”
谢家的家产,不是简单的银子和铺子就能说得清的, 枝枝脉脉都是河流,延展向不同的城镇和农庄, 香脂水粉的生意掩映在号角声声的船舶之上, 从指间穿过的雪白大米不是农作物, 而是灿灿发光的金子,若是把全天下的掌柜都叫过来问账, 怕是连谢府都要堆不下。
光是想想,谢涵秋就头痛,特别是她母亲祈华郡主更是懒得理庶务的,打理后宅之事算不得什么, 真的要把所有这些恼人的账簿都放到手里, 那就是烦不胜烦。
一般来说, 像是豪门世家里, 绝大多数的儿郎都会投身官场,只有旁支或是精于此业的庶子才会打理这些钱财之事。
然而谢三老爷是个意外, 他既继承了偌大谢家的人脉和谢大老爷的官职, 原本做普通庶子时,钱财也并没有放开手。
阿笙笑起来:“看起来你父亲很是善于时间管理,做的很不错啊。”
“不错什么啊。”谢涵秋冷笑出声, “别人是两个全不落下,他是一个都不行,全靠着请来的掌柜和账房给他做假账,这些年合谋不知道吞下多少钱,那个光头掌柜还想勾搭我母亲,我父亲还全不知晓,跟人家称兄道弟。对了,他还当自己肾水足,以为自己这个姘头做的很不错,梨贵妃调头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包括那个被阉掉的二皇子姬补绌是他的亲儿子的事,还父亲呢?这就是个傻傀儡。”
然后她捂住嘴:“啊,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姐姐你当没听到吧。”
这可真是太过于不小心了。阿笙都被这些信息给闹得头昏脑胀,揉揉额头:“你父亲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刚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不敢置信,后来有证据露出来的时候,我当他是个哪里都想伸一脚的八爪鱼。”谢涵秋冷嗤一声,抿抿唇,“现在我知道了,他不是八爪鱼,他是把自己的脚全都给剁掉的蜈蚣,就是个只会蠕动的天字第一号大蠢货,倒贴上去都没人稀得要。”
噫,谢家的最后招牌名门淑女就这样痛快地陨落了。
阿笙笑到眼睛都流出来泪花,喘不过来气:“放心吧,我也会另外找帮手的,旁的不说,总计要比八爪鱼强不少。”
谢涵秋很是忧虑地点了点头:“我母亲现在想和他和离,但是又有点怕他狗急跳墙,毕竟他原本想推二皇子上位,然而现在多年谋划成空。要是我母亲再离开,你又重新拿回了家产,他肯定会做出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过没关系。”还不等阿笙说些什么,谢涵秋已经低声接着道,“我母亲已经写过信,而外祖就要来了,希望我父亲不要做出来什么傻事,好歹能留个全尸。”
一个美丽的幻想。
话说回来,“梨贵妃现在怎么样了?”
长长地啊了一声,谢涵秋摇摇头:“自从上次宫中一别,我也已经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不过她想的总是比我开。要不是有二皇子的事,过的一定会更加的不错。”
是的,本来梨贵妃梨九还可以肆意潇洒,接着和其他的小白脸做快乐的事情,但是因为姬补绌已经下半身不保,所以只能自请出宫,走上为儿子求医问药的道路。
纵然姬补绌再怎么口出恶言,也终究是她的儿子。
听到梨九黯然伤神的自述,画舱里的郎君少爷们无不纷纷感动落泪,大把的金锞子往外掏,然后改头换面的梨九用帷帽上的轻纱擦一擦眼角不存在的泪,“好在绌儿很是懂事,自愿去戏班子当一个伶人,可惜就是技艺实在不好,又被老板给赶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有富商嘿嘿笑起来,“夫人你别急,绌儿做不得伶人,还可以去做一名小倌人,不说旁的,老爷我当然会去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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