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结啊,还得心药来医。对梅郎君是,对春寒也是。”
卫如意死了,梅青在卫如意死前特去见她一面,是为了结,是为给自己一个了结。只有把从前都抛却,才能重新开始。
“是他的福运,要没有春寒,他这样子就指不定到什么时候了。”
姜瓷盘算着,嫁妆得备起来了,忽然扭头去看春兰,春兰比春寒只小个半岁,她笑道:
“你呢?有没有心上人?我给你做主啊。”
春兰顿时红脸:
“奴婢,奴婢……”
春兰性子软糯,平素少与人往来,这府里的人还认不全,说心上人自是早了些。姜瓷无非拿她打趣,见她红脸,遂笑道:
“不急,什么时候有了,告诉我,我给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送你出门,才不枉咱们一场情分。”
春兰羞的愈发忸怩,却又感动的红了眼,这样的主子,当真少见。
姜瓷笑着,心里感叹。梅青和春寒的事这算是了了。
梅青和春寒的亲事比岑卿和卫安安的办的还早些,依着二人心思,只在忠毅侯府摆了几桌,春寒只有弟弟和三叔一家,如今都在侯府,梅青更是没了亲眷,亲事办的温馨,卫戍看着卫戎傻兮兮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卫戎!”
卫戍招手,卫戎过去,因热闹不得不凑到卫戍跟前才能听见,卫戍喝的醺醺的,眯着眼道:
“听你家主子夫人说,下个月十三也是个良辰吉日,你和钟轻尘的事儿,也办了吧。”
卫戎大惊,匪夷所思的盯着卫戍,雷劈一样的表情,卫戍幸灾乐祸的笑。
他就知道,钟轻尘一个姑娘明示暗示多少回,连他和姜瓷都点到了明处,可这个猪脑子啊……
卫戍一拍大腿,这种人,也只能用这个法子了!早先是顾忌卫戎对钟轻尘没心思,怕促成怨偶,可几次出差事,卫戎有意无意都护着钟轻尘,显然心里也有些什么,就是蠢!自个儿不想。
四月里,气候宜人,今年的四月好日子也多,似乎好事也多。
卫骏和卫旭的亲事都定了下来,廖永清也请旨去了西北,毕竟简呈慕这一去不知多少年才能回来,廖永清祖父也是圣上的帝师,圣上隐晦的提过可为老六和廖永清解除婚约,谁知廖永清竟拒绝了,且请了旨,前往西北与简呈慕完婚。
这确实是有真情了。
程子彦给姜瓷调理身子的空当,与卫戍谈笑,姜瓷这才知道,摄政王府仍不提娶侧妃的事,甚至传出世子不喜卫韵,要请旨解除婚事的消息,卫韵心急,竟想生米煮成熟饭,趁贺旻归京,世子接风洗尘时买通酒楼和车夫,半路把世子拉去别院,意欲成好事时,却忽然对上了世子一双清明的眼。
世子大怒,请旨解除婚事,这事卫家二房虽尽力遮掩,却还是传的沸沸扬扬,卫韵名声坏透。
转眼又到冬日,卫戍下朝回来见姜瓷还睡着,笑了笑,忽觉不妥。近日姜瓷贪睡,一日有大半日都在床上还日日嚷困乏,便叫程子彦来给姜瓷诊脉,竟有了两个来月的身孕了。
卫戍大喜,又忧心姜瓷的身子,程子彦笑。
两年调养,姜瓷身子早已大好,甚至比寻常富贵人家娇养的姑娘还要健壮的多,喜脉强劲,人也没有孕吐恶心。
近一年里,摄政王府的阿瑟姑娘时常来探望姜瓷,二人相处甚佳,外头总有好事之人嘲笑,出身低贱的人自能凑到一块儿去,虽说姜瓷有了封诰做了忠毅侯夫人,这位颇得摄政王宠爱的阿瑟姑娘也跃了龙门,却仍旧摆不脱低贱的出身。
姜瓷心大,并不放在心里,阿瑟亦是聪慧,更不会庸人自扰。
过了年,宫里新添了几位小皇子小公主,摄政王进宫同兄长商议,欲要下聘,求娶王妃。
圣上大喜,但待听说是个奴婢出身的丫头,少见的震怒拒绝。兄弟不欢而散。
阿瑟的出身摆在那里,她毕竟已不再是世家大族许家矜贵的嫡出姑娘了。
姜瓷产子,出月子的时候,北徵送来国书,和亲的王后病故,接着两国边境摩擦不断,甚至派了刺客毒杀了大炎镇守边关的老将,继而开始派兵犯境。
朝中动荡,安逸久了的大炎,朝臣早已忘了战争的恐慌,一时间朝中竟有大半的文臣支持议和,朝上闹的沸沸扬扬。摄政王几日不出声,由着吵闹,却在下朝后提着马鞭,把议和呼声最甚的几个大臣,就在宫门外当着百姓的面鞭打了一顿。
堂堂中原大国,被边境小国欺辱至此,倘或是你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倘或是你家门外的流氓挑衅,杀你家人抢你家产烧你家宅,你能忍否?
摄政王边打边斥,振聋发聩,下朝的臣子都听的仔细,细细想来,一样的道理。
半个月后,大炎出兵。
卫戍本要请战,摄政王却不许。
“多灾多难,好容易有了安稳日子,好好儿珍惜。”
他这么说,叫阿瑟去忠毅侯府住了几日,二月里便点兵出征,带走了阿瑟。
这一战凶恶,北徵蓄谋已久,足足耗了一年多的光景,后北徵国主被摄政王手刃,将北徵纳入大炎。可大战过后,摄政王却未归朝,摄政王府搬去了北境,没有赐婚的境况下,摄政王亲自下聘迎娶了阿瑟,摄政王府终于有了实至名归的摄政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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