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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大概早有准备,被查出来也没有反驳,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璟,笑道:“裴大人,主子让我替你问好,这次多谢大人的帮忙,你的报酬很快就要到了,不要着急。”
    他的这句话让大家晃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裴璟身上,他就趁这个机会咬舌自尽,幕后之人还没有问出来。因为他的那句话,之前被太子训斥的属官冷声道:“裴大人,他的这句话什么意思?你给我们大伙解释解释?”
    “裴璟,这么多年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对你不错吧,你就是这样报答他们的?”一人出声,早就看不惯太子宠信裴璟的属官也随之开口,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的罪名给落实。
    裴璟明白自己是被那幕后之人算计了,脸色不是很好看。看着这群情绪激动的人,嘴角挂起一抹讽笑。
    李福虽然清楚裴璟的为人,但是在他心中太子的安危更重要,众怒难平,他道:“裴大公子,如今一切真相未明,只能委屈您了!请吧。”
    长福跟在裴璟身边,怒瞪着刚才吭声的太子属官,仿佛下一刻就要吃了他似的,那人被他的眼神吓住了,下意识地往同伴旁边躲。
    李福瞄了眼爱挑事又胆小的太子属官,嘴角含着笑,眼睛却划过一丝丝嫌弃。这余大人平日里资质平平,但好在人老实,结果这次看来,这人啊并非他们想象中那么听话。没什么大才又不老实的人,李福在心中冷笑一声。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跟裴璟情谊深厚,如今太子还未醒他们都不敢擅自动裴璟,且最有希望配置出时疫药方的鬼医又是裴璟的人。那幕后之人说的那句话很有可能是挑拨,一切都没有下定论之前,裴璟是安全的,被他们囚禁在书房里哪里都不能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这安静地气氛,裴璟黑眸微闪,收回心神,神色如常地站在窗前。没过一会儿,门被推开了,“裴大人不好了,你的夫人硬闯太子府,如今还挟持了余大人。”
    裴璟一听,脸上的淡定再也维持不住,忙追问道:“他们在哪?”
    小厮眼睛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书房,细声将他们的位置告诉他,瞧着裴璟神色焦急地走到门口,那小厮眼睛飞快闪过一丝流光,然而就在裴璟即将跨过那道书房的门槛的时候,脚步忽然停了,嘴唇微抿地回到了书房继续他的禁足,“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的声音平淡没有丝毫起伏,表情也是一贯的温和看不出情绪。余大人看不惯他的事情已经在府中广而传之,不是说裴大人和其夫人伉俪情深,感情深厚吗?他难道就不怕夫人在余大人手上吃亏?
    小厮垂眸,遮住了眼里的疑惑,拱手告退。在他走后,刚才还稳坐太师椅上的裴璟立即起来,站在门口发呆。
    不一会儿,傅星就被侍卫押着送进了书房,看着对自己嘘寒问暖,一脸担心的小姑娘,裴璟板着脸呵斥道:“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第八十六章
    把傅星送到书房的侍卫还没走远,就听到一向温润的裴大人带着怒意的呵斥,又冷又狠,仿佛要将少夫人给吞下去似的。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难以置信。
    裴大人表里不一,温润如玉的外面下藏着一颗暴躁易怒的心。
    想到这里,他们对傅星升起一抹同情,心中隐隐为她抱不平。在送她来的时候,侍卫们已经从她口中得知她来这里的原因,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她不顾一切地跑来看裴大人,多么情深义重的女子啊,可惜裴大人不识货,这样的真心人儿他非但没有半点感动还厉声怒斥她,发泄怒气,简直是……令人发指。
    其中一正义感爆棚的侍卫越想越气,不忍那么娇俏可爱的女子遭受折磨,他脚步一顿,想要解救她。
    旁边跟她关系好的同伴打了下他的脑袋,冷声喝道:“你干什么?人家夫妻俩的事你插什么手啊!”
    说完就拖着他离开,在游廊尽头,在那怒意难掩的训斥声中,夹杂着委屈而可怜的辩解声。一点都没有刚才教训余大人时的那种嚣张得意。
    而被她教训的余大人正趴在塌上让太医给他上药,脸上肿得像猪头,再配上那杀猪般的嚎叫,屋子里的人忍笑着别开视线。
    “李公公,刚才的场景你也看到了,你可要为我作证啊!”余大人疼得呲牙咧嘴,看向憋笑的李福,凄声说道,“不是我想告状的,实在是裴璟他们夫妻俩欺人太甚。”
    “余大人啊,你也知道太子现在身体不适。”这种事就不必去打扰他了。
    李福的未尽之意余大人自然听懂了,他不高兴地道:“难道我这身上的伤就白挨了吗?”
    屋子里另一官员看不下去了,朗声劝道:“行了余大人,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欺负成那样,要是我早就不好意思地找个地方钻进去了,你还想让殿下给你做主,你羞不羞啊!”
    “那是小丫头吗?那就是个母老虎!”余大人呲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话。想到那女□□拳到肉地砸他身上,刚才被她踩着的胸口开始呼吸不畅。
    他的话逗得屋子里的人哈哈大笑,纷纷劝道:“你要这样想,裴璟娶了个母老虎,那他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这不就为你报仇了吗?”
    “一个大男人,心眼别那么小嘛!”
    “就是就是!”
    余大人:“……”这是没伤到自己,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当时要不是李总管出声制止,他这条命就可能折在那母老虎手上了。
    “话可别这样说,余大人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可随意殴打呢!”
    终于有人帮他说话了,余大人想要流泪,然而接着,那官员又继续道,“不过当时的情况我也在场,开始的时候少夫人虽然着急但该有的礼貌并不缺,是余大人你主动说裴大人坏话激怒了她,这丫头才动手的。这样说来,也怪不得那小丫头。”
    他这么一说,当时在现在的官员纷纷附和,有些往日跟余大人不和的官员眼里荡着幸灾乐祸,劝道:“谁都知道裴大人夫妻感情深厚,人家放心夫君无可厚非,但是余大人你也不该啊。人家好心问路,你一上来就指责裴璟包藏祸心,谋害殿下。”那大人眼睛微挑,意有所指道:“如今一切证据不明,裴璟也只是嫌疑人,殿下都还没说什么,你就给他定罪,这举动很可疑啊!”
    “胡说,姓赵的,你别给诬赖本官。”瞧着众人望过来的视线,余大人又惊又怒,脱口大声道,“本官对殿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你别想挑拨离间!”说着,又将目光移向李福。别看李福是个阉人,屋子里众多太子属官加起来还没他一个人在太子心中的分量重,谁让人家在太子记事起就跟在他身后,他们这些半路的比不过。
    “李总管,下官对殿下绝无二心。”余大人挤出笑容,笑得有些讨好。
    李福跟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余大人这样欺软怕硬的人他见多了,脸上的笑容不变,他轻笑道:“余大人这话应该对殿下说,咱家就一奴才,说了也不起作用。”眼睛的笑意退了几分,他不动声色地将屋子里的人打量了一遍,似笑非笑道:“有没有二心不是光靠嘴皮子的,相比于那些作用不大的奉承话,殿下更喜欢干实事的人。如今裴大人被囚禁在书房,但是巡视疫区的任务不能丢下,不知哪位大人愿意为殿下分忧啊?”
    一听说是巡视疫区,屋子里顿时安静,所有人都缩着脑袋不吭声,生怕这要命的差事落在自己头上。
    这样的结果李福早就料到了,因此也没有觉得意外,他故意拖着声音喊道:“余大人……”
    “能为殿下分忧是下官的福气,”余大人表完忠心,见姓赵的松了一口气,心中哼了一声,话一转又道:“可是如今下官伤成这样,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没关系,裴少夫人下手知道轻重,殿下那里有上好的伤药,不过半日保证让你肌肤完好如此。”李福一句话就将他的后路给堵了,瞧他垮着脸,不悦地道:“怎么?余大人这是不愿?刚才不是大人你自己说愿为殿下分忧吗?原来这就是大人对殿下的忠心啊!”
    余大人被李福那无形的气场吓得额头冒冷汗,有苦难言。鬼大夫虽然研究出能够缓解时疫的方子,但是并未配出彻底治疗时疫的方子。不是所有人都像裴璟那个从小泡在药罐子里的人一样不惧怕时疫,他只是凡夫俗子一个,明知道前面有危险还往上撞,他又不傻,投奔太子是为了荣华富贵,可是命都没了再多的富贵又有何用。
    求生的本能让他的大脑飞速运转,额上冷汗直冒,他颤声提议道:“李总管,定北侯府世代忠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对裴璟的好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不相信裴大人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要不,您就将他给放了吧。”
    裴璟放出来,那这巡视疫区的任务还是还给他,那他们就安全了。余大人的这个提议一出,屋子里的人又开始为裴璟辩白,相信他是无辜清白的。
    之前迫不及待地想给裴璟定罪,如今又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裴璟清白。李福也在皇宫混了这么多年,他们的小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但是他没有点破,“既然诸位大人都相信裴大人无辜,那咱家就做主将他放出来。”
    经过刚才的事,屋子里的众人没有任何异议,赞同他将裴璟放出来,“殿下跟裴大人情谊深厚,信任十足,没有半分防备。裴璟身边有用毒高手鬼医,若他要是真的想谋害太子轻而易举,犯不着拐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去谋害太子。本官相信裴璟是清白的!”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大伙都懂,但是当时那下人说出那似是而非挑拨的话,可没一人出言帮裴璟求情。
    李福眼里划过讽刺,正准备吩咐手下将裴璟放出来,就听见一道慌忙的声音袭来,“不好了,李总管,裴少夫人发了烧,好像是染上了时疫。”
    一听到“时疫”这个词,屋子里的人下意识地远离那侍卫,李福皱着眉头脸色不是很好,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柳城的时疫已经被控制下来了,少夫人怎么可能染上时疫。”她又不似殿下那般,有人想害她!
    有人想害她!
    这个猜测一浮现在脑子里就消不掉了。李福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狠狠地咬牙,那幕后之人还真是好算计。
    用埋藏了这么多年的暗桩让殿下染上时疫,故意露出马脚让他查出那钉子,借他的手让众人怀疑裴璟。那幕后之人知道殿下肯定不会受此挑拨,所以故意将他们囚禁裴璟的消息透露给少夫人,裴璟跟少夫人伉俪情深,他一出事,少夫人肯定坐不住,然后那幕后之人让少夫人心急没防备的时候染上时疫。
    得知少夫人是因为自己被囚禁才有此横祸,裴璟就算再大度,心里对关押他的他们肯定有怨气,甚至对殿下也生出疙瘩。以殿下对裴璟的情谊,要是得知少夫人染上时疫的真相,心里肯定很难受。既可以离间裴璟和殿下,又可以重创殿下心神,还真是好算计!
    想通了一切,李福眼睛闪过阴狠,忙带着手下去看一看情况,心中期盼着少夫人只是普通的发烧,那幕后之人的奸计没有得逞。
    屋子里的人对时疫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躲都来不及,自然不会赶着上去。面面相觑后,不知是谁冒了句,“这柳城怕是要完了!”接着众人纷纷告辞,余大人趁他们走后,立即翻身起来,期间还因为动作太大而扯痛了身上的伤,但是此刻他却顾不上了,飞快地将屋子里值钱的小物件装起来。趁着现在太子还没有清醒,城门还没有防备,他还是赶紧逃吧!
    李总管走到前院的屋檐下,正好看到侍卫将裴璟他们团团包围,而裴大人则抱着少夫人,眼神幽深,似有无尽的悲伤藏在其中。
    “裴大人,少夫人现在身体不适,府中有太医,不如让他们为少夫人先诊断一番可好?”李福站在屋檐下,好心说道。
    裴璟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姑娘,神情温柔,然而抬眸凝视着周围的侍卫,眼神却如淬了寒冰一样,冷声道:“长福,杀出去!”
    与此同时,一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李总管,殿下醒了,要见裴大人!”
    第八十七章
    四角屋檐上的天阴沉沉的,园子里的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裴璟淡淡看了眼周围的侍卫,抱着怀中的人径直往府门走去,仿佛并没听到小厮的话。
    “裴大人,殿下要见您!”李福尖着嗓子喊道。
    裴璟脚步一顿,继续走着。侍卫想要上前拦住他,长福直接将腰间的刀亮出来阻止。李福担心双方闹起来,真的如了那幕后之人的意,忙出声喝住了侍卫,放任裴璟他们离去。
    裴璟他们回了二叔的府邸,鬼医一听傅星发烧的消息,丢下手上的事就跑回去了,狠狠地将她骂了一句,边骂骂咧咧边开药方。傅星整个人都有气无力,也没精力怼回去,闭着眼睛任由他出气。瞧着她像被暴晒后的绿植奄奄一息,鬼医又气又心疼,又将矛头指向裴璟,厉声怒骂。
    声音阵阵,院子里的鸟都拍着翅膀飞走了。偶有小厮经过院里,听到鬼医的怒骂声,心中对裴璟升起了一抹同情。
    裴珠想要将之前自己无缘无故晕了过去的事告诉裴璟,但是看到所有人都在为傅星担忧,也就没有开口。
    当天晚上,守城的兵士在城门口逮到形迹可疑的余大人,二话不说就将他押到柳城大牢,这件事并没有瞒着柳城各官员。有了这一杀鸡儆猴,柳城官员都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柳城看似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与此同时,裴璟在自己的房间收到一封信,封面写着“报酬”,他眼尾一挑,直接将信拆开。
    裴璟房间的守卫是长安在负责,如今看到这封来历不明的信出现在桌上上,他的脸色顿变,将屋里屋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又挨个询问进去这房间的下人,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烛火明明暗暗,裴璟手上紧紧攥着信,青筋鼓起。脑子里反复闪现信的最后一段话,程云霓难产不是意外,只不过是因为她挡了某人的路。
    挡了某人的路,所以不得不死!
    裴璟眼睛幽深如寒潭,紧紧盯着屋里的翡翠屏风。半响,青筋慢慢隐去,信纸左晃右晃地飘在地上。
    当晚,裴璟向手下下了两道命令,一则是让人寻找他母亲当年生产时存活下来的人,另一则是将傅敏屋子里的毒香的事告诉她。当初鬼医说起这事的时候,裴璟就让人去查了一下,免得傅敏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流产的事算在小姑娘头上,查出来的结果很有意思。用毒香害傅敏的居然是那个以温婉贤淑著称的侯夫人,他的“好”姨母。
    傅敏那个女人看似温柔,其实也是一条美人蛇,要是她知道是程云裳在背后捣鬼离间她跟裴钰,这口恶气她肯定咽不下去。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女子,裴璟盯着屋子里的翡翠玉石屏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很期待两条美人蛇的战斗。
    鬼医这两天很忙,忙得恨不得有分身术才好。他不但要去裴府给傅星和裴二爷看病配药,还要在疫去研究古籍药典。
    太子的时疫发现的早,其实并不严重,但他身份尊贵,出不得半点岔子。随行的太医对时疫了解不深,太子身边的人提议让鬼医暂放手下的研究,来太子居所为殿下诊断。
    鬼医一听当即黑了脸,毫不留情地拒绝,“这柳城的疫情只不过是暂时控制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失控,太子是千金贵体,但是柳城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那提议的人听到他这么义正言辞的质问,顿时哑言无声。他心中是这样想的,但是他并不敢承认。太子殿下仁善,心中以百姓为重,要是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自己这仕途可就走到头了。
    鬼医瞧着雅雀无言的那人,心中冷哼。他鬼医治病救人从来全凭喜恶,要是从前他有可能会仔细考虑这人的话,但是现在,大概是跟病秧子他们待在一起待久了,心底也染上了几分悲天悯人。
    这柳城如今有两人最重要,一个是鬼医,他的药方让时疫暂时控制住了,百姓将解决时疫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另一个就是太子,他是柳城的定海神针,只要他在这柳城一日,柳城的百姓就一日不会成为弃子。
    然而这“定海神针”也染上了时疫,这消息一出,整个柳城人心惶惶。担心朝廷会派人毁了柳城,担心他们成为弃子,好不容易被太子安抚下来的百姓又闹开了,拥堵在城门口嚷着要出城,更有甚者还朝守城将士动手。
    一时间,城门口乱哄哄的,最后是太子舍人调来附近兵营里的将士,才将这场动乱镇压。
    “殿下,昭武将军不日就到这柳城,如今柳城失控,还请殿下退出柳城,保重贵体!不要因小失大。”撤退的话题再一次提起,相比于上一次那些藏有私心的人,这一次请求的人中不少是真心为他着想的,但是让他丢下柳城的百姓做逃兵,他做不到。
    太子捂着嘴咳了咳,半响,他缓缓道:“这事本宫会考虑的。”待众人下去,太子又让李福去请裴璟来。
    两人不知道在屋子里聊了什么,裴璟出来时一脸凝重。太子舍人立于廊下想要跟他打招呼,顺便探探他的口风,结果裴璟径直走过,半点眼神都没有给他。
    外界关于太子弃城的消息传得越来越剧烈,柳城彻底乱了去来,那藏在幕后搅浑水的人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藏在人群中煽风点火。
    “你听说了吗?朝廷派昭武将军来屠城,这柳城不日就见变成一座死城。”
    “太子?人家身份尊贵,天潢贵胄,才不会在乎我们贱民的命呢!”
    ……
    一穿着灰布长衫的男子跟站在角落里的浓眉大目的大汉对视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挪开视线,继续传播谣言。他刚对身边衣衫褴褛的老汉说完,一回头,一群腰带佩刀的侍卫将他团团围住,那灰衣男子咽了咽口水,往角落里一瞄,只见同伴正跟他遭遇同样的事情,心里一沉,脑子里闪现两个字,“完了”。
    他们想要将口中事先藏好的毒药咬破自尽,但是侍卫们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将他们的下巴给卸了下来,动作简单粗暴,疼得灰衣男子双眼泛白,心下绝望。
    经过这么多天的蛰伏,是时候收网了。太子看着屋里的青瓷祥云花瓶,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将李福递来的药一口喝下去,平声道:“走吧,咱们去见见那狡猾的刘吉!”
    刘吉是兵部尚书刘大人的二子,也是睿王的表哥,手段狠辣且对睿王忠心耿耿,帮睿王解决了不少心腹大患。
    李福笑着附和道:“殿下,任他刘吉再狡猾还不是逃不出殿下的手掌心。”
    太子轻笑,“还是多亏了阿璟,要不是他查出异样,恐怕本宫就中了那刘吉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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