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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斯皮肤医院被黑暗包裹着。
    西院大楼的医院研究中心只带有几扇小窗户,被藤蔓缠绕的大门常年紧闭着,实验室开始了研究。
    不知谁的尖叫划破夜空,扰乱夜的安宁,被困于这里的人绝望着,哭泣着,祈求着奇迹的出现。
    祈求着谁能护佑他们,低声的呢喃,无声的抗议,绝望的尖叫,颤抖吧可怜的人儿们,很快便轮到你了。
    不知谁的尖叫声从实验室里传出,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阴森恐怖,在廉安耳里却像悦耳的乐曲进行到了高潮,纤细的腿有规律地在地上踢踏着,为乐曲更加几分乐趣,伸手抽出检查表,不停地翻动。
    “让我看看……是哪个幸运儿来当小白鼠呢……嗯就是你啦。”
    廉安眼前一亮地锁定纸上的名字,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人儿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板,随后扳动生锈的门把手,侧身走入,抑制不出的兴奋从内心喷涌而出。
    “您好先生,我来‘查房’了。”
    患者闻言抬头望了眼惨白的脸对上人目光随后别过头望向别处,双目无神却出奇清澈,刚刚浇下来的一瓶矿泉水还没干,水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在极静的环境下听着总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身子还在因为寒意微微颤抖,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人儿嘴角还挂着抹鲜血有了惨白肤色的衬托看上去别样的妖艳,
    “如果查完了请离开。”
    不知道来人的意图,耳边还有起起伏伏的惊叫声但是人儿面上毫无波澜起伏,清冷的声线里除了因寒意而发的颤抖并没有什么异样,抬眸望了眼姑娘自知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廉安蹲下看着分外冷漠的人儿,歪着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伸手拉起面前人儿的手臂,卷起袖子后展现的是一条接一条的伤疤,冰凉的手指抚过已结痂的伤疤。
    “我来不仅是查房,还是来提醒先生,还是自爱一点好,我会考虑将先生房内尖锐的东西都撤走的……”看似贴心的话语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小白鼠更加完整罢了,低头注视着一道道的疤痕,指腹不经意间按压着已结痂的伤疤,僵硬的嘴角耷拉下来,只剩手上动作表达着好意。
    患者望着眼前廉安医生的笑心上一惊感到格外的难受突然的从手传来的痛意与冰凉让人忍不住抬手轻轻推开了面前人儿然后径自缩回了手咬了咬牙骨发出咯吱咯吱声响,依旧是不温不火的声调却多了一字一顿的意味,
    “谢谢您的好意。”
    虽是道谢却跟本没个道歉样反而撇开脑袋望着墙上的小窗之后缓缓耷拉下脑袋过了良久才又轻轻地开口,
    “您可以走了么?”
    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呆着许久不见旁人突然多了个人在自己面前反而觉得格外压抑。
    廉安自觉收回手站起靠在门边,双手抱胸仔细打两天着人儿,目光带着些许怜惜和疯狂,靴子不停在地板上有规律地来回蹭动,发出刺耳的噪音。
    “先生您对人还真是不友好呢,我是一名‘医生’是想来治好您的,您如此对一名‘白衣天使’可不太好吧。”
    虚伪的话语从嘴里吐出,月光的照耀下脸色显得更加苍白惊悚,带着笑意审视着面前将要被推入死亡深渊的小白鼠,还在边缘挣扎着,碰上有趣的人,标本也会更具色彩,乐意陪伴着再多玩一会。
    刺耳的噪音在人听来虽烦,却并不能让那患者有什么情绪上的太大波澜。他只是微微蹩了蹩眉,听着人一言一语都觉得阴阳怪气,但是听到她是医生还是不由得身子微微一怔愣了愣神。
    “你到底是谁……别走……”
    他有些顿顿的抬头望着眼前的主刀医生廉安,殊不知自己将被推入深渊还在坐着所谓的挣扎,苍白惊悚的脸让自己不由得一阵眩晕吃力地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儿。
    廉安不厌其烦地再次蹲下,伸手轻柔地抚过人儿的脸庞,带着温柔的笑容面对人儿,冰凉的手触碰到温暖的属于活人的皮肉,内心不断涌出按捺不住的兴奋,真想立刻将人儿制于标本,陈列在橱柜里。
    “我是‘医生’啊……我是来救你的,我是来将你拉回正常人的生活的。”
    他的尽量放轻语气说着,一字一句都像毒药,引诱着人儿带着欢愉落入陷阱,会挣扎的猎物最使人兴奋了,好想再看看,鲜活的生活死前最美的模样啊。
    “带我,带我回去。”
    那患者声音极轻带着一丝希望与惊喜,从脸颊传来的冰凉让人一颤但是这次没有推开他,像是中了蛊惑望着他面庞撞入灰暗的眸子。坠入深渊……忽然猛地一惊额角渗出点点冷汗浑身不自在,伸出左手轻轻握住了廉安的手腕微微有些发颤手心浸出的汗渍带着人的体温。
    “救我……”
    印象中的画面。
    束着马尾的皮筋不知道什么时候崩了长发散开未干还带着湿意盖住了人小半张脸,跪坐在人面前耷拉下脑袋像只无害的动物。
    廉安满意地看着人儿的反应,那模样比不久前的小白鼠有趣多了,不知为何,人儿抓住自己手腕时内心竟抽痛了一下,是太久没见血心软了吧,这可不太行。
    “先生……我会尽我所责,一定救您脱离这里,脱离病痛的折磨。”
    倾身在人耳边说着,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空闲下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人儿的脑袋,轻柔的动作像是安慰也像是怜惜,几撮淡白的发丝落至肩头,不甚在意地晃了晃头。
    “好,谢谢你。”
    患者有气无力的回答了几个字但是含含糊糊地听上去像是生拼硬凑出来的音节,轻柔的动作让人脑袋里一片空白。眸子里开始有了丝生气,过了会儿自知这样不好慌忙抬起脑袋缩了缩身子死死咬住下唇,一会儿轻声道歉。
    “抱歉……”
    看见了他肩头银丝,却也不语眸光闪烁别开脸,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抬头望着天花板。
    “不必说抱歉,我是你的医生,万事都该照顾着你,这是本分。”
    廉安突然笑了起来,笑里掺杂着不明的意味。
    他的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编着些诱人的话语,说来也可笑,是医生不假,但擅长的却是解剖和制作标本,手上不知沾染过多少人的鲜血,可那只是在帮他们解脱,是好事。
    “先生是叫温御吧,很好听的名字,希望你有天,举止言谈也都带上一丝柔情。”
    像是与故人交谈家常般的随意,空闲下来的手玩弄着散落下来的发丝,聚集在这的,无非都是病人,区别只在,活着与死去,疯狂和平淡。
    美斯皮肤医院的院长,杀人的刽子手,廉安医生整理着自己白大褂的领口,满意地将病房门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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