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轻柔的轰鸣声,简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弯了弯眼睛。
今晚的傅松琰,真的好好啊。
室内终于重归平静,傅松琰关了灯,躺在沙发上。
——他怎么可能让简禾睡沙发。
简禾躺在属于傅松琰的床上,周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就好像自己被傅松琰抱在怀里一样。
他的床,他的味道,似乎还残留着的他的体温。
简禾怎么可能睡得着。
简禾睡不着,却不敢频繁的翻动身子,害怕吵醒了傅松琰。
就这样以不自然的姿势不知道躺了多久,黑暗中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我带你去南山转转吧。”
简禾一怔,傅松琰没睡着。
简禾犹豫了一会儿,也没问为什么傅松琰知道自己也没睡着,开口道:“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嗯。”简禾听到男人轻声应了一下,“你不是和我说过,想去海边玩吗?”
南山离浔市不远,不仅靠山而且靠海,景色特别漂亮。
简禾愣了下,这话是她前段时间放假的时候说的,但是那段时间恰好是傅松琰工作最忙的时候,简禾只提了一嘴,就没有再提了。
却不曾想,原来傅松琰记到了心里。
简禾想去那里,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都传言,在南山那边的寒梅走廊一起牵手漫步走完全程的人会得到幸福。
虽然简禾明白这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言,但是只要一想到另一个人是傅松琰,她就愿意去相信这份虚无的祝福。
简禾眨眼,任凭自己的心跳在黑暗中越跳越快,她抬手遮住眼睛,嗓音软软:“好。”
*
林路南今儿只是过来陪朋友过来的,却没想又在皇庭看到眼前的男人。
“你的TC是倒闭了吗?”林路南半倚着门板,戏谑道。
TC是傅氏旗下最核心的一个子公司,现在是傅松琰主管。
傅松琰扫了他一眼。
“得。”林路南走近包厢,“不是听说简妹妹回去了吗,这又是谁招你惹你了?”
傅松琰淡声说:“闭嘴吧你。”
林路南:“……”
林路南陪着人喝了好几杯酒,到底没忍住,“傅总,合着您今晚来就是来糟蹋我的酒的?这酒贵着呢,有你这么喝的吗?”
傅松琰咬了根烟,睨了他一眼。
他很显然知道林路南什么德行,轻嗤道:“回头去我那挑。”
林路南立马:“好勒,谢谢傅总,傅总大气。”
像是生怕傅松琰反悔似的。
傅松琰那儿一整柜的酒都价值不菲,其中好几瓶还都已经绝版了,压根买不到,他看上好久了。可要从傅松琰嘴里叼下一块肉来,那可是比登天还难,今天也不知吹了什么西北风了。
“过两天有个局,去不去?”
“不去。”
林路南:“没趣。”
“自从简妹妹到你身边,你就开始无欲无求的,什么局也不去。听说你拒绝了何家的联姻,你这是真的摒弃俗念,准备出家啊?”
傅松琰哼笑一声,没理他。
“哎,说真的,你就没对任何一个女人出现过丁点兴趣?你看看咱们圈子里的人,再看看你,像点二十多岁的样子吗?”
快三十岁的男人了,一点也不近女色,外边那些人难听的话多了去了。
傅松琰嗤笑:“你吃饱了信那些?”
“我是不信啊。”林路南笑道:“可你就没有想过么,万一有一天你若是有了一个喜欢的人,她听到信以为真了怎么办?”
傅松琰把玩着玻璃酒杯的动作一一顿。
林路南还以为傅松琰会漫不经心的反驳:不会有那么一天。
却没想男人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林路南心口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了一些,“不会吧,真的有喜欢的人了?看上谁了?哪家的姑娘?”
傅松琰:“你是不是闲的?”
林路南瞪眼:“难道不是姑娘?是哪家的少爷?”
傅松琰按了下眉心,再一次觉得林路南的脑回路可能是个蚊香:“ 你他.妈真是个人才。”
“过奖过奖。”林路南笑道。
“……”
傅松琰给气笑了,他起身,推了推林路南,“边儿去。”
“到底是谁嘛?”
傅松琰将手中的烟掐灭,重新燃了一根,林路南给他倒了杯酒。
淡淡的烟草味里,林路南听到傅松琰问:“你上次说的话什么意思?”
林路南一时没想明白话题怎么跳跃到这儿来了,“什么话?”
傅松琰扫他一眼,耐心道:“你上次说简禾对我有别的想法,真的假的?”
林路南:“……”
“?你问我?这谁有你清楚啊,人家姑娘喜不喜欢你你自己不知道吗?”
傅松琰眯起眼,他其实是知道的。
简禾太年轻了,在他面前压根伪装不了什么,女孩儿的心思他一眼就可以看透,只不过他从前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直到上次被林路南戳破,他才觉得哪哪都是破绽。
也就是他,像瞎了样眼盲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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