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僖嫔娘娘的水痘是传染的,咱们就不要进去了吧?奴婢已经找人打听过了,僖嫔已经快不行了。”
就是快不行了,她才要来见她一面,她总得让自己哪一天死了也做个明白鬼。
五福晋扶着婢女,一步三喘的摇头。“你们在外面等我。”
###僖嫔住的地方
僖嫔刚刚染上水痘移出来的时候,僖嫔的房间里布置收拾还不错,房间里甚至还会放上新鲜的花卉。毕竟那会儿她精神还可以,若是宫人们收拾的不合她的心意,她就会很烦躁,有时候还会惩罚人。
可渐渐的,她的身体越来越弱,精神越来越差,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便醒过来也顾不上太多,便没人再去注意那么多了。
五福晋进来时,这房间里很昏暗,东西乱七八糟的摆放着,甚至呕吐物的味道都没除尽。
“是,是你?”僖嫔虚弱的睁开眼睛,轻轻撩了一眼五福晋。
五福晋咳嗽一声,勾着唇角点点头,“不错,是我”
“你来这干什么?咳咳……”
“来看看,咳咳……害死我孩子的凶手有没有遭报应,咳咳”五福晋捂着胸口,因为身子太过虚弱,不能持久站立,她不得不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靠着。
“孩子?”僖嫔眼睛眯了眯,咳嗽了两声,“你知道了啊?我这样也是你害的吧?”早先她猜到这个可能得时候,也曾歇斯底里的尖叫咒骂过,可是这两天身体的不舒服已经让她没有精神再去考虑这么多了,她以为她会就这么寂寞无声的在这个房间里死去呢,“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过来……”
“我自然会过来的”五福晋直勾勾的看着病床上脸色灰暗的女人,“为什么要害我?”她跟她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交集都不多,所以为什么要害她的儿子?为什么要把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从她身边夺走?
僖嫔摇头,“我,一开始,也没想”她一开始只是想让她出点事,然后嫁祸给七福晋,让她们两边斗起来,她坐收渔翁之利罢了。可是后面的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不过说实在的,知道五福晋难产还生了个死/婴的时候她还是很高兴的。“我不能生孩子,凭什么别人就能生?”别人也别想生,就算生,也只能生死婴……
“你这个疯子”
僖嫔咳嗽两声哈哈大笑,笑了两声终于因为身体太弱,喘不过气来,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大口急促的呼吸……
当晚,僖嫔就没了。
五福晋这边则因为有五阿哥的求情,且知她命不久矣,在得知弘晴无碍之后,康熙并未处置她,也没处置她的娘家。但是五阿哥这次跟随康熙出征的功劳都被抹了,也就是说其他阿哥只要跟着一起去的,等封赏下来,至少也是一个贝子,只有五阿哥啥都没捞着。
“不可以,不能这样,荣贵妃娘娘,求您帮胤禔求求情吧,胤禔不能什么都不封啊,其他阿哥都有,只有我的胤禔没有,他以后怎么活啊……荣贵妃娘娘,求求您,求求您了,胤禔命不好,投在我的肚子里,当年他出生的时候,正赶上孝诚仁皇后崩逝,阖宫上下只有您仁善给胤禔送了这块银锁,看在这块银锁的份上,您替胤禔求求情吧,娘娘。”
惠嫔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儿媳妇是始作俑者,钟粹宫是受害者,她竟然还有脸拿着当年胤禔洗三时蓉琳让人送过去的那块银锁求到了钟粹宫。钟粹宫的宫人一个个都恨不能把她打出去。
蓉琳却笑着安抚住春分几个,上前收回了那块送出去的银锁。“其实,我已经看在这块银锁的份上求情了……”不然,五福晋险些害了她那么多后辈,她以为她会这么轻易放过五阿哥跟五福晋?
惠嫔哑口无言。
之后的很多年,直到下面最小的弟弟都封了贝子,贝勒,五阿哥胤禔却还是光头阿哥。
直到蓉琳弥留的那一刻,蓉琳再次跟康熙提起,康熙才封了胤禔一个直贝勒。
“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要跟我说吗?”
头花花白的康熙,握着蓉琳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蓉琳,张张嘴,最后还是没忍住,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这些年,他又做过很多次离奇的梦,每次都梦到蓉琳在一个奇怪的天地,那里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他都没见过,偶尔承祜也会在,她跟承祜旁若无人的说笑,他追上去,两人总是不搭理他。
一开始,他也只以为是梦,后来梦到的多了,他才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可是平时他偶尔试探,蓉琳只笑着不说话。
看蓉琳就要闭上眼,康熙终于忍不住,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来自哪里?”因为期待、害怕种种情绪纠结,康熙的嘴脸难得有些哆嗦,手也有点抖,“你是不是要回去你来的地方了?”
来的地方?那个地方她还能回去吗?或许能回吧,她好像又看到上辈子那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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