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哪能啊!我跟他就是原来有过几面之缘,不熟!一点都不熟!再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
许心想了想,‘哼’了一声点点头说:“我想也不能,他要真是你旧情人,你呆这干嘛,还不赶紧跟他破镜重圆去,哎!现实哭着对我们说,jj上的言情小说都是骗人的,无论你怎么yy都成不了故事里的悲情女主,哎!”
相思看她故作悲戚不免觉得好笑,得,她这回还真女主了一把。
其实她也恍惚,有时候甚至怀疑那晚的相遇是不是个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当时是睡着还是醒着?周子墨是不是真的出现过?最后甚至错愕,那人真的是周子墨?是不是那个从前带她翻墙爬山看星星,那个会把鱼刺挑的干干净净把鱼肉全拨进她碗里,那个高兴时会把她裹进大衣里温温柔柔的揽在怀中,生气时会紧紧绷着嘴角死死盯着她最后却还是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闷到她求饶的周子墨?是不是他?
他出现的如此悄无声息没有预兆,消失的又是这样的不留痕迹身不染尘,所以她越来越开始疑惑,自己是不是患了一场思念的梦魇。
可是,指尖似乎还有他手掌的温度,干燥温暖,像很久很久之前一样,他的指甲永远修剪的和指腹一样整齐,和她象征性轻轻一握便松开的手也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不突兀,相思曾经特别迷恋那双手。
相思原来念的学校是赫赫有名的b大直属高中,全封闭军事化管理,她过着每天教室食堂寝室三点一线的日子,像所有重点高中的学生那样,对于窗外事充耳不闻,抱着圣贤书当面包啃,就为了能直接考进b大。那时候的时光只要经历过的人都永远不会忘记,再也没有如此纯粹明利的光景,再也不能重来那样干净单纯的青春,相思亦是如此。
所以很多年以后,她梦回旧时光还是喟叹,周子墨,真真是她青涩少时最狂放的一次叛逆。
那时他刚从国外回来,在b大读研究生,后来偶尔想起不免觉得好笑,国内的大学生上学时大多是一门心思的要出国,像他这样,明明读的是海外名校,毕了业却回国读研的,还真是凤毛麟角。
而她只不过是个念高二的小丫头。
室友莫莫过生日,硬要拉着她晚上溜出去吃饭庆祝,她不敢却又实在拗不过,晚上下了大自习两个女孩子在花坛里躲了半天,等到确定巡查的老师走了,才敢小贼似是弯着腰偷偷溜到操场的围墙下。学校的墙多高啊,她玩了命才借着旁边车棚支架爬了上去,一上去就傻眼了,墙外就是一条绿化带,下面光秃秃的草坪里别说有个什么石台,连朵小野花都没有。
莫莫的表哥站在草坪里,接住了一跃而下的小表妹,那么大的冲击力,两个人蹬蹬后退了好几步,还是摔在一起。相思坐在墙上,进退不得,死的心都有。
相思正犹豫着,莫莫表哥从草坪上站起来转头喊了一声:“子墨!过来搭把郑
周子墨和另外一个同学正站在路灯下抽烟,闻声随手掐了手里的烟,朝他们走过去。
“下来,摔不着你。”
他站在墙外,微微仰起头,冲相思张开双臂,漫不经心的口吻让她心里愈发没底,周子墨个子很高,但是瘦,又不是相识的人,她实在不好意思往他身上撞。
况且,她长这么大,从没有和异性相拥过。
周子墨见墙上的女孩子呆呆的望着自己愣着不动,傻了吧唧的样子倒是好笑,不由笑笑催促:“你往下跳就行了,我摔不着你。”
相思咬咬牙,一闭眼,跳了下去。
没有预想中的四仰八叉,没有狗啃泥,甚至闻不到一丝泥土的味道,只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仔细分辨,原来是自己心跳,那样急促,那样热烈。
仿佛是坠入了一片晚霞中的云层,周身温暖,她的脚其实根本没有落到地上,他就那样直接抱住了她,抱住从天而降的她,紧紧拥在怀里。
他那么高那么瘦,力气却那么大。
淡淡的烟草的清香掺杂着陌生男性的味道瞬间包围了她,她只觉得晕眩,周子墨呼了口气,看看怀里的小丫头,自顾嘀咕了一句:“看着挺瘦,还真沉。”
相思听见声音方想起今夕何夕身在何处,顿时觉得窘极了,忙不迭的从他怀里挣开,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张这辈子再也忘不掉的脸。
浓黑的剑眉下,一双风流无限的桃花眼,墨般的眸色却浓的如一泓深潭望不到底,硬挺的鼻子,薄薄的唇。
直到很久以后,久到若干年都过去了,相思一直在心里默默坚持,周子墨长了一张让她甘愿沦陷的脸。
那天晚上他们带两个小姑娘去吃自助烤肉,然后又去唱歌,ktv包厢里凤箫声动,玉壶光转,吊顶的霓虹瑰丽变幻,投下暧昧不明的光圈,三个男生喝酒,两个女孩子喝鲜榨的果汁。
周子墨就坐在相思旁边,手里拿着一只高脚酒杯,因为离得近,相思发现他的手特别好看。
明明是手指修长秀气,却不像女子一般娇柔,骨节分明却不突兀,酒杯被他漫不经心的拿在指间,相思一时有些出神。
“喝一杯?”
周子墨不经意一瞥,看见她望着他手里的酒杯发呆,笑笑把酒杯递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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