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把面条挑出一小碗,浇上鸡汤,推到她面前。
“吃饭。”
她刚吃第一口就诧异的几乎要咬掉舌头!她怎么也想不到,现在他做面条的手艺居然这么好,简直堪称专业水准。
她抬起眼睛看他,他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吃面。
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他在几年前特意跟着家里厨房的张师傅学过一段时间做面食,主要就是做面条,勾调汤汁。比如知道她喜欢的汽车品牌,这些年他一直开那个牌子的车。比如她弹的一手好筝,他这些年便收集了不少稀世的琴谱,想着是不是还能有机会,再听她弹一次琴。比如,他很想念她,她能回来,他是真的很高兴。
两个人都十分安静的吃面,窗外夜色深沉,暴雨过后,难得的静谧安详。
他将竹筷放下,随手抽了纸巾擦手,“水壶里有热水,吃完饭记得冲两包冲剂,然后再去洗个热水澡。”
他走到一边,拿了一个大袋子给她,她打开来看,竟是一条簇新的白色棉麻裙子,再往里略略一翻,还有一身新的睡衣,和——一套还没有拆掉标牌的女士内衣。
她只觉得脸上腾的一下就热了,血液奔涌着都汇集到了脑子里,一时间窘的不敢抬头。
他拿了车钥匙,直径绕过她,出了门。
☆、第二十五章
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没有地方可去,他就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穿行。
她醒过来之后果真是意料之中的样子,疏离,清冷。他没办法再呆在屋子里,他不知道该如何与这样的她共处一室。
他很少有这样烦躁的时刻,心里更是鄙夷这样无措的自己,没办法,只能逃开一会。
被暴雨冲刷过的城市干净整洁,平日里烟尘中的喧嚣仿佛都随着雨水流逝,空气清新无比,他将车窗放下来,夜风夹带着雨后的青草香吹进车里,他将手里半截的香烟甩出去,然后狠狠踩了一脚油门。
他车开的极快,路边的霓虹灯连成一条发亮的丝缎,将他紧紧环绕,夜风凛冽的灌进来,却没能吹熄他心里焦躁的火气,车子已经在外环上转了一圈,但不管开到哪里,那感觉却始终如影随形,甩也甩不掉。
撇在副驾座位上的电话响起来,是公司的内部号码,他扫了一眼,随手按掉。
这么多年他从不曾换过号码,一来是人脉复杂,他嫌麻烦,二来是他想,万一呢,万一有一天她再给他打电话呢?
没想到她真的会打来。
她的声音在暴雨中显得飘飘忽忽,她在电话里一直哭一直哭,话说的断断续续颠三倒四,可他却奇迹般的听懂了她的意思。她甚至没有说她在哪里,可他却能一下子找到她。
可能真的是天意弄人。
他把车子开回市区,在一家专卖店门口停下来,店里的女鞋都是夏季新款,他挑了一双跟她原来的鞋子差不多的,导购小姐殷勤的帮他打好包装,笑眯眯的问:“先生是送给女朋友的吧?您真有眼光,这双鞋子是我们这个季度的限量主打,一个尺码一个颜色,而且只有一种款式,这么独一无二,您女朋友一定喜欢。”
他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然后又开车到了下一个路口,还好时间不算太晚,超市还在营业,他在家居用品区又买了一双女式拖鞋,然后才开车回家去。
相思吃过晚饭把餐具洗好摆回橱柜,把厨房流理台收拾干净,过了一会又给自己冲了一大杯冲剂,趁热喝了下去。
周子墨已经出门快两个小时了。
或许他不会再回来。
相思在小沙发上坐了一会,从纸袋里拿出那身睡衣,然后去浴室洗了澡。
热水哗哗的从头浇下,烫的皮肤泛起了红,骨头的酸痛却缓解了不少,她从浴室出来,将头发吹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她把换下来的衣服统统装进袋子里,裙子的下摆可能是被树枝划开了一大条口子,就算洗干净也不能再穿,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了。
钟表指针指向九点半,他依旧没有回来。
看来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她拎着纸袋走到门口,在鞋架上拿了他的一双拖鞋穿上,可还没来得及开门,门便“吧嗒”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周子墨看着站在门口略显惊讶的人,突然觉得怒不可抑,当下便冷了脸。
他挡在门口,瞪着她,问:“你要去哪?”
她怔了怔,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回来,见他手上也拎了袋子,似乎刚才只是出门去买东西。
可是哪有人买完东西刚进门就莫名其妙发脾气的?
她冲他晃了晃手上的袋子,颇显无辜,“去扔东西啊。”
他这才发现,她还穿着他买来的那身睡衣,脚上还趿着自己的拖鞋,原来并不是要不辞而别。
他鞋子太大,穿在她脚上略显滑稽,他进了屋,在门口把新买的拖鞋找出来给她,“穿这双。”
她“哦”了一声,居然真的乖乖低头换鞋。
周子墨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将她手里的袋子拿过来,直径出门扔掉。
回来时她还傻了吧唧的呆在门口,他反手关上大门,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往房间里走,口气依旧不善:“傻站着干嘛,嫌烧退的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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