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指尖搁置在自己的衣襟前,勾着那颈间的衣领外肩头扒开,露出了一小片肌肤。
“那七公主不妨看看,这是什么?”
听到江宴行开口,沈归荑这才不情不愿的循声望去,视线落在了江宴行身上,他衣领松散的并不厉害,只是微微敞开,露出了一小片肩上的肌肤。
日光落在他身上,将那脖颈乃至肩头都衬的如玉般,那白皙的肌肤上面......赫然有一排,暗红的牙印。
沈归荑一愣,眸子也微微睁大,原本那不服气的眼神即刻便转换为了难以置信和吃惊。
那是她咬的??
......那她怎的毫无印象啊。
看到沈归荑吃惊的表情后,江宴行这才拢了衣襟,一点一点的抚平整理好,垂眸看向沈归荑。
他嘴角勾出一抹笑,只是那弧度太浅,几乎要看不出来,“七公主嗓子喊哑了,喝些水就好。我这肩上被七公主咬成这样,过几日自然也能褪下。”
“所以。”顿了顿,江宴行轻笑一声,“我们扯平了。”
他这话说得听着倒是合理,和沈归荑再一想便就觉得江宴行是在忽悠她。
“哪里就是扯平了?我身子现在不舒服,腿酸腰酸,浑身都酸,哪哪都不舒服。对比一下,殿下不过只是被咬了一口罢了,若真算扯平,我干脆也让你咬一口,那才算扯平。”
江宴行知道沈归荑说这话就是性子起来了,便有些不讲道理。
不过他也乐得同沈归荑这般你来我往的斗嘴。
尤其是看沈归荑那倔着性子同他怄气时的样子,江宴行突然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咔擦一声断裂了。
他这才有些明了。
他明白了自己的所想,也明白了沈归荑在他这里的分量。
如果说,要让少女这灵动却又狡黠刻意的模样彻底从他身边消失,他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已经习惯了沈归荑围在她身边的样子,偶尔聒噪偶尔安静,偶尔喋喋不休,偶尔轻声细语。
尽管他知道,沈归荑展现给她的模样有很大一部分是假的装的,是故意展示给他看的,可他还是喜欢上了那副模样。
亦或者,笼统的用来概括的话,那就是喜欢——他喜欢沈归荑。
所以他会在听到沈归荑说不在乎他时而感到恍惚,下定决心要惩罚她听到她哭着求饶又会心软。
看她笑时也觉得心情变好,看她委屈时连句重话都不舍的说,看她哭时心也随之揪起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江宴行在这深宫中长大,见惯了爱而不得,可他却不懂那到底是什么。
即便是母妃一遍又一遍的同他念叨,可他却还是无法参悟其中的感受。
但是他却知道,如果他也爱上了一个人,那他一定会把最好的都给她。把她留在自己身边,骗也好,困也好,无论用什么手段。
沈归荑眸子倔强,薄唇微抿,盯着江宴行时还有些不满在里头。
江宴行勾了勾唇,从袖中拿出一只簪子,摊开放在手心,托在了沈归荑眼前。
那玉簪小巧精致,玉色极好,温和剔透,宛如那夜明珠散出的温润辉光一般。
沈归荑看了一眼那簪子,便觉得有些眼熟,这玉......她眸子猛地睁大,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江宴行,这玉不是江宴行腰间的......
她没敢往下想,视线只是下意识的投向江宴行的腰侧。
见势,江宴行只是轻笑了一声,也不作掩饰,只是淡淡道:“这玉是我母亲临终前给我的,我戴了十几年。”
“如今做成簪子给你,可算扯平?”
第79章 追妻(二七) 他的生辰礼
这话叫沈归荑听得怔住, 这个疑惑若是以她来说,她定是连问都不敢问的,却不想被江宴行这般坦荡的直接说了出来。
如她所料, 这簪子的确是她在江南时亲口问他要的玉佩。
可...她不过只是试探一番,并非真的想要。
那日江宴行的反应更是让她觉得这试探行不通,倒是真没料到,江宴行会将那玉佩做成簪子的形状, 亲自赠与她。
沈归荑看着江宴行, 眸子眨巴眨巴, 有些不知道作何反应。
见沈归荑这般呆滞的模样, 视线落在他手上后移开, 又怔怔的看向他,江宴行不由得便有些好笑。
簪子沈归荑并未去接, 她窝在榻上连动都没动, 若非看着那眨动的眸子, 江宴行险些都以为时间静止了。
沈归荑尚且有些缓不过来,她突然有些不懂江宴行这般是什么意思。
那玉佩对江宴行来说有多么重要, 沈归荑在许若伶那里略有耳闻,虽未曾听个全面,可也能大致猜个囫囵出来。
若是以之划等号, 恐怕沈归荑只能用作自己的母亲与之比较。
故此,沈归荑非常不理解江宴行的行为,这般重要的东西给了她,难道是也将她视作与这玉佩同等重量了么?
她忽而有些胆怯, 眸子微闪,将视线落在了江宴行的手上。
簪子静躺在江宴行的手心里,他手掌摊开, 指节修长分明,若非粗细不一,便要同那簪子混在一起了。
见沈归荑表情变了变,盯着自己的手心视线不再移动,江宴行也垂下了眸子,并未是看簪子,而是去看沈归荑。
他扬了声调,轻声的催促了一句,“嗯?”
沈归荑被江宴行这一声轻嗯给唤回了思绪,她张了张嘴,顿了片刻方才“啊......”了一声。
她将手臂从锦被里伸出,作势要搭在江宴行的手上去拿簪子。
“算...算扯平了吧。”沈归荑说的有些磕绊,指尖也是微微探出,却又有些瑟缩的收回,只是那动作极其细微,不仔细瞧几乎要看不出。
直到那指尖点在自己的手心上时,江宴行却是反手一捞,拽着沈归荑的手腕,将她从那榻上拉过,抱在了怀中。
沈归荑很轻,拉起来并未有什么阻力,便被江宴行抱在了腿上坐着。
少女身子并未有遮掩,一股凉意沁透全身,下一秒又被江宴行拿过锦被裹着,将凉气挡在了外头。
沈归荑被拽的措不及防,即刻便易了位置,坐在了江宴行的腿上。
她后背靠在江宴行的身前,男人滑顺的衣料带着丝丝凉意,让沈归荑不由得小声嘶了一口气。
江宴行的腰间的玉佩被取下后,则是换上了香囊,一颗饱满如手指般粗细大小的珠子做固定,珠口另一端缀着金穗丝绦。
因着他坐下的动作那香囊便顺着搭在了腿上,沈归荑刚坐上去便有些硌的慌。
她皱了皱眉,面色有些不适。
实在是那个珠子的位置硌的有些尴尬,她便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要抬手去将那香囊的缀珠拨到另一边。
她摸到了香囊的线绳,两指捏着一段,作势要拽出,扯动那缀饰时,她不过是拽了一下,便立刻松了手。
沈归荑极为细微的轻唔了一声,面色的不适更加浓郁。
像是珠坠卡在了瓷药碾1上。
那香囊搭在了江宴行腿上,沈归荑亦是坐在江宴行腿上。
她停下,略微侧过脸去看江宴行,“你能不能松手?”
江宴行自然是知道沈归荑方才的动作,闻言,他非但不松手,还缩了缩手臂,将沈归荑搂的更紧了一些。
只是搂紧的动作,就让沈归荑不由得想要咬紧下唇,柳眉蹙的更紧了一些。
她可不想一大早醒来后连口水都没进,又要将那有些沙哑的嗓子加重。
沈归荑干脆自己动手,身子旁往旁侧偏了又偏,才找到了一个方便的位置,然后想要取下那佩戴的香囊。
香囊被拨拽到了一边后,沈归荑这才放心的坐了回去。
不过那香囊没了,衣服堆叠的褶皱便又有些碍事,沈归荑抬手抚平拨正了好一会儿,这才挪过来坐下。
江宴行全程环着沈归荑的腰没有阻止她,看她因为香囊太硌把香囊取下,因为衣摆太硌便把衣摆抚平,而后这才磨磨蹭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只是,沈归荑磨蹭半天刚坐下,身子便僵住,原本隐在锦被里抓着江宴行手腕的手也随之一紧。
少女僵着脊背再也不敢乱动。
待她终于安静下来,江宴行这才凑到沈归荑的耳边,咬住她的耳侧。
呼吸掠过时,擦着耳垂散开,一部分钻入了耳膜之中,他先是轻笑了一声,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正好,七公主也不曾起床,不如——”
下一句话江宴行不说沈归荑也能猜得出来他要说什么。
沈归荑面色一紧,连忙打断他,“不好!我我我腰还酸着.....”
“那便躺着。”
“可,可我不舒服!”
“等下就舒服了。”
“!你,你你......江宴行!”
“嗯?”
沈归荑被江宴行的行径搞得又气又羞,可偏偏人又被他禁锢的丝毫不能动弹,便只好恼怒的骂他,“你这个无赖!”
这话不是第一次听见了,江宴行依稀记得上一回沈归荑这么说他,好似是两人在书房,他抱着沈归荑替她擦颈间的朱墨时,少女恼秀成怒说的话。
闻言,江宴行也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咬着她耳垂时,牙齿轻微的厮磨用力,又伸出了舌尖轻扫。
沈归荑痒的有些瑟缩,想要偏着脑袋躲开。
可搂着她的那怀里只有那么点地方,沈归荑即便是躲,也不曾从江宴行的怀中挣脱出来。
“我无赖?难道不是七公主自己主动的么?”江宴行轻吻着少女的耳垂,呼吸出的热气不断的喷洒入沈归荑的耳廓,引的她时不时的发颤。
沈归荑缩了缩脖子,语气都软了不少,“明明是你先抱我的。”
“那你乱动什么?”江宴行问。
“我,我......”沈归荑被问的一阵语塞,“你衣服太皱了,香囊也硌,我不过是抚平它,怎么就,就是乱动了?!”
顿了顿,沈归荑继续怒道:“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怪你自己!你这是、你这是殃及池鱼!”
江宴行被沈归荑这语无伦次的模样逗笑了,少女急的脸颊浮上了粉色,似乎是真的急了。
他薄唇松开沈归荑的耳垂,脸颊贴着她的脸颊,轻声道,“所以,七公主的意思是,想要被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