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宋枥重生一事板上钉钉,这是她最意想不到的事情,然而宋枥乃是当朝太子,手握生杀大权,她如今虽是端肃伯府的嫡长女,可宋枥知道阮娴才是伯府真正的嫡女,他若对自己不放心,定会在此事上插手,若是自己失去了端肃伯府嫡长女的身份,到那时可就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不管怎样,如今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打消些宋枥对自己的杀意,拖延时间让她想到破局之法!
端肃伯向来不会安慰人,且如今太子一事尚未安排妥当,此时也不适宜安慰自家女儿,只得叹息一声,扶着宋枥起身离开里间,对一旁的张氏道:“楹儿吓坏了,夫人且去安慰安慰她,刚落了水身子骨还虚着,又受此番惊吓想必定是惊惧不已,莫要再病了,一会我请太医来瞧瞧。”
张氏低泣着应了,便是这会已没有危险手脚还是有些发软,老夫人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看了她一眼后压低声音道:“跟老身一道进去瞧瞧楹儿那丫头。”
岑王在端肃伯将宋枥扶出来后上前搭手,临出门前又听到那沙哑女声娇娇软软的唤了声娘,带着点鼻音,如同孩子般带着股奶气。
发觉自己思绪竟是偏了,他垂下眸静下心神同端肃伯扶着宋枥一道出了门,门外自有下人接应,见着昏倒了的太子自然又是一翻人仰马翻。
本是老夫人.大寿的大喜日子,结果今日接连的出事,着实是晦气。
宋枥一走,阮楹紧绷的心弦顿时放松下来,刚才急中生智产生的冷静清醒一瞬间如潮水退去,整个人如同病了三天三夜般浑身脱力,疲惫不堪,眉心更是有些许的刺痛感。
老夫人和张氏担心她,好一番询问安抚,阮楹尽量打起精神来应付,又叫太医给看过开了方子之后这才得空喘口气歇下。
本想好生琢磨下今后该如何面对宋枥,结果身子太疲惫几个呼吸的功夫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阮楹再醒来已是夜里月上中天,守在脚踏边上的丫鬟在她稍一动便立刻醒了过来。
“大姑娘您醒了?奴婢给您倒杯水。”
阮楹揉了揉额角,缓缓撑着身子坐起来,这会丫鬟也端了水来递给她,阮楹接过后仔细打量了她几眼,模糊想起此人的名字来,犹豫一下轻声道:“菡萏?”
“奴婢在,大姑娘可有什么事要吩咐?”菡萏垂手立在一旁满面担忧的道。
确认了人,阮楹轻舒一口气,小口小口抿着杯中的水轻声问道:“我睡着之后可有再发生什么事?”
菡萏想了想,看着阮楹低声道:“奴婢白日里听说太子殿下被送回之后太医诊断是魇着了,所以神志不清凶戾无比,据说请了一梅主持做了法事,现个已经好了,不过今上听闻此事很是震怒,下旨关了太子的禁闭。”
阮楹听到这唇边忍不住垂眸勾起一丝冷笑,却被茶盏完美挡住。
宋枥倒是真能胡诌,魇着了?他怎的不编个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