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暗叹了口气,眼中透出怜惜,“难为她了……”
当着曲思,她倒未多说,只叮嘱她好好侍候大姑娘,若是大姑娘身子有何不适,万不能隐瞒,早些来报。
曲思一一应了。
待她告退,张氏才咬牙道:“与太子殿下这桩婚事,无论如何也是不成的,咱们府里可高攀不上!”
刘嬷嬷乃是她的心腹,自然也知道些缘由,此时便安慰道:“夫人,岑王殿下既将此事压了下来,想来定是不赞同的,有这位出面,陛下未必会顺着太子殿下的意。”
话是这般说,但岑王若真出手办成,也是桩麻烦事。
张氏头疼不已,半晌才摆了摆手,令刘嬷嬷退下,她需好好想想,这事府里该如何应对才好。
曲思回去禅舍,悄悄向阮楹回禀了一番。
事情都在意料之中,阮楹微笑着颌首,“做得不错,行了,我这边无事,你自去歇着吧。”
看着曲思下去,她按着抽痛的额角躺回榻上,不出片刻便沉沉睡去。
足足睡了多半日,阮楹才起身,梳洗后再照妆镜,脸色果然好了许多,打扮停当,她又过去张氏所在的禅院,陪着用了晚膳,母女两人又说了会子闲话,这才各自安歇。
翌日一早,一行人便动身回了端肃伯府。
出门一趟,回来自然与府中诸人又有一番见礼。
因着阮楹礼佛回来,脸色好了许多,不见多少病气,叫府里的大夫把过脉,确是已无大碍,众人都道佛祖果然灵验,不过念及她病才刚好,并未多耽搁便叫丫鬟服侍她去歇着。
回到自己的房里,阮楹摒退下人,琢磨着宋枥手下不少,想必过不了几日便能寻着阮娴了,只是不知他见着阮娴如今的模样,他们两人可还能如上辈子那般……
想及此,她不禁勾起唇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这晚,阮楹躺在床上有些辗转,默默思忖着下一步该如何做,外面梆鼓响过三更,她才朦朦胧胧的生出几分睡意,然而就在她神思沉沉之际,突然听到窗口处传来窸窣的响动!
她立时心生警觉,不动声色的从帐子下钻出去,躲到床榻的旁侧,借着床幔子遮住身形,悄悄向那处打量。
屋里一向留着盏油灯,虽着灯光被压得极暗,但仍是能模糊看到窗子被人从外面掀出缝隙,且越来越大……
阮楹倒吸了口凉气,竟然真的有人!
她脑子急转,正踯躅着该如何做,这时一道黑影倏地从窗子的缝隙里钻了进来,那人动作极快,落地无声,暗淡的灯光下,他掏出一把匕首,直奔床榻而来!
灯光映着利刃闪动寒芒点点,阮楹情知闺房就这般大,自己怕是躲不过,当下她横下心,提气摸到不远的软凳便朝那黑衣人砸过去,与此同时,她口中发出前所未有的尖利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