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节的结果,使最核心范围空有20万兵力,却没有丧尸出现在需要他们的地方,一盘散沙抵不住敌人猛烈的冲击。
郑然的手下没有撤退,他们只是没有了方向而已,四面皆敌的处境,让他们有力使不出,只能眼看着敌人大规模涌入。
他们就算是想冲上去送死,都没有一条顺畅的路可走,只能和同伴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如同罐头里的沙丁鱼。
黑眸和南霸天,以及他们的手下,知道郑然常在的写字楼的位置,那里是市中心女王的标志,在这种时刻,郑然理所应当的要待在那里。
于是杀进来的联军,有了明确的目标,他们清理出道路,直接向着写字楼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郑然手下的反抗从来没有停止过,但矛与盾之间,比的不是谁的体积大分量足,而是谁的材质更硬。
很明显,对方以精锐部队做矛头,市中心这张大盾根本挡不住,于是矛头一寸一寸的刺进来,受到损坏的盾牌,就更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以现在敌人前进的速度,估计最多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到达写字楼底下,而外围的支援部队,这时候是集中了15万人,对上一百多万大军,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战场上的大致情况,通过网络实时传输,全都呈现在了防爆通讯车的显示器上。
显示器前的怀仁眉头紧锁,他想要干些什么,但个人的力量,在这种大战中终究有限,连丧尸大潮中的一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怀仁无奈的摇了摇头,拿出手机迟疑了许久,才拨通了郑然的电话,他就算现在干不了什么,最起码也能给一点意见。
“你那里安全了吗?”
电话接通,没等怀仁说话,郑然就用轻松的口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实际上,郑然站在楼上,底下的情况一目了然,己方防线被敌人杀透了的事情,他肯定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在这个时候,说那些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不如似朋友似恋人的关心一下。
然而郑然的问题,打乱了怀仁构思好的思路,所有关于守卫写字楼的建议,一时间也全都忘记了,迟疑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正躲着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危险,你应该跟我们一起来的,只要把你送到外围援军那里,就安全了。”
“我不能走啊,我是市中心的女王,怎么能够离开这片土地,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你和干娘离开这里吧,去你自己的地盘儿,过安定的生活,我这里对你而言只是个小插曲而已。”
郑然有自己的坚持,不过当他说出后面话的时候,心里难免会生出几分悔意,他其实想要和怀仁一起走的更久的,可现在没有办法,只能提前到达终点了。
怀仁听过郑然这番话后,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心里头感觉到更为伤感。
他知道郑然这么说,是出自真心实意的,而不是故意用感动的话语,让怀仁在以后的日子里,永远感到自责。
而也正是如此,让怀仁的心,又痛了三分,眼睁睁的看自己的丧尸老婆等死,这种滋味儿实在是不好受。
如果郑然指责他骂他,怀仁可能还会感到好受一点,真心实意的为别人好,是在无力反抗时最伤人的一把尖刀。
怀仁,沉默;郑然,沉默。手机里只有怀仁的呼吸声,他们俩都不知道在这种时候,究竟该说些什么好。
而外面,西南郊联军,又打下来一条街道,再次向写字楼的位置,前进了几百米的距离。
他们两支精锐部队的锋锐不减,依旧充当整支队伍的矛头,带领着大部队快速前进。
怀仁在监视器上,在距离写字楼一公里的地方,看到了敌人的影子,很快,他们就将到达最后的目标地点,将高高在上的丧尸女王,从写字楼上扔下来。
看到监视器里的情景,怀仁在恍惚中回过神来,他让自己不再情绪化,而是用比平时快很多的语速说道:“守住写字楼的最好方法,就是把三楼之下的楼梯全部砸毁,到时候他们就算靠着堆砌的方法上楼,也需要耗费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
那时我们的援军,肯定集结完毕了,只要把队伍拉过来,稍稍吓唬他们一下,估计敌人就会撤走了。”
怀仁的这个法子,可以挡住百十号人,但是敌人有望不到边的军队在这里,几层楼的高度根本不算问题。
到时候,他们只要把战斗中死掉的丧尸尸体,全部都堆到写字楼楼下,估计肯定也比三层楼要高了。
在绝对劣势下想守住一栋楼,无异于痴人说梦,要是黑眸和南霸天再没底线一点,把楼烧了或者弄倒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写字楼中的郑然,其实也知道这些,他只是想用保持冷静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尊严罢了。
既然已经跑不掉,战斗上又处于劣势,那还不如死得有尊严一点,最起码对得起女王这个称呼。
虽然知道已经无用,但郑然还是用欣喜的语气答道:“好,趁着有时间,我马上派手下去干,拆楼梯的工具早就准备好了,用不了十几分钟就能搞定,到时候楼梯没有了,看他们还怎么上来。”
轻松的回答过后,郑然又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继续说道:“行了,我去安排防御大楼的事情了,你和干娘他们多多保重吧。”
电话挂断,怀仁靠坐在那里,不知道应当干些什么好,或许他应该和郑然一起待在写字楼里,共同面对这一切的。
在心里,怀仁已经将郑然当成了自己的老婆,虽然因为种族关系,他们两个之间没有深层次的身体接触,但是感情在那里,谁都不能忽略。
怀仁觉得现在自己很怂,是个抛弃了老婆独活的怂蛋,可一想到车中的老娘,和上集村未出世的孩子,他只能咬紧牙关,像一个怂蛋一样苟活。
而这么干,其实是非常艰难的选择,相比于一死了之,要困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