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徽早就看出来了,他们说这话无非就是因为中间的那个人。
而这个柳兄,按照他们说的,便是洛轩逸口中说的柳建勋了。
既然之后是要同朝为官的,那么这个时候元徽也想看看柳建勋会怎么做。
而话题中心的柳建勋对这样的话也是皱了皱眉头,显然也是不赞同的。
他刚刚压根就对这个说话的人没有放在心上,但如今他越说越过分,也就不得不开口了。
“这位兄台,科举考试是我朝极为重视的,也是对于所有考生的一个机会。”
柳建勋声音沉稳,声音中也带着西北特有的风雪一般。
“你如此说,难道是在质疑我朝科举不严,这是要让朝廷和其他考生寒心吗?”
柳建勋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考生,因为他也没有见过。
倒是围着他的人当中,有那么一两个还觉得有些眼熟,
而柳建勋这么说,一来是借由这个原因来说明元徽夺得第一是实至名归的。
二来用朝廷来说事,也是让对方无话可以反驳,毕竟再说下去那就是得罪了朝廷。
果然,原本还巧舌如簧的人顿时就哑然,他自然是没想到柳建勋居然还会帮着元徽说话。
明明他和元徽应该是竞争者的关系,若是没有元徽,他就是第一了。
那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缓解尴尬。
而柳建勋那是用最温和的表情说着威胁的话,旁人自然是不能感觉出来的。
“诸位的祝福,在下心领,在此就现谢过了。”
柳建勋说罢,对周围的人施施然作揖行礼,同时也让他们都散去的意思。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间柳建勋已经没有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了,便纷纷回礼告辞了。
就剩下刚才那个挑拨说话的人,他看看周围的人都走了,也没了能够煽动的人,就想要离开。
然而柳建勋却突然叫住了他,走上前去。
“这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心里清楚,小心祸从口出。”
柳建勋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然而那笑意也不达眼底,只是浮于表面。
而对方只是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悻悻然离开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居然失算了这个柳建勋也着实是难办的很。
杜紫苏没想到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周围的人就都散去了。
“这个人倒是看的分明,脑子聪明啊。”
杜紫苏看着不远处的柳建勋不禁喃喃自语到,她原以为柳建勋会因此而相信了对方。
这若是现在就开始怀恨在心,有了猜疑,那之后同朝为官岂不是要打起来了?
而元徽在这个时候也放开了杜紫苏的手,示意她可以上前了。
元徽就是想看看这个柳建勋会怎么做,会说什么,然而结果没有让他失望。
果然啊,这个柳建勋还真是如洛轩逸所说的那样,当真是有意思。
“现在可以还是拿过去看看了。”
元徽笑着说到,拉着杜紫苏信步朝着柳建勋的方向走去。
因为经过了刚才的事情,杜紫苏对柳建勋的印象也是不错的,所以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下来了。
“柳建勋,柳兄?”
虽然是问句,但元徽心里已经是能肯定了。
柳建勋原以为能够一个人喝喝茶了,但没想到还会有人上前来。
“这位兄台认识在下?”
柳建勋若非是因为要参加科考,也不可能会来到上京城。
因为西北离上京城真的很远,而柳建勋不过是个普通人家出身,能够一直读书已经很好了。
所以这一路上柳建勋都是走过来的,若是雇马车或者是骑马也没有那个钱。
“在下元徽,这是内人杜紫苏。”
元徽的声音如今不再是带着寒意,温润的嗓音让人听来就觉得舒服。
柳建勋这才有些惊讶和恍然,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传说中夺得魁首之人。
因为元徽的身份和他们这样的考生不同,所以就算知道第一是谁,也没有人敢去打扰。
元府家大业大,门第森严的,没有人能够随意进出,更别说在街上能够遇到元大公子了。
而柳建勋就更是不能见过这位元大公子,不认识也是正常。
“在下柳建勋,西南人士,见过元公子。”
柳建勋知道是元徽之后,态度明显就没有了刚才的戒备和不耐。
柳建勋对于这位第一名其实也有好奇,毕竟对方的才学远在自己之上。
柳建勋也并非是心思狭隘之人,所以更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和这位元公子一同探讨。
原本入朝为官了,还想着这位元公子如此出身会不会眼光高而不屑于此。
但如今见到本人,看来是他想错了。这位元公子可跟其他人口中说的大不一样。
柳建勋朝着元徽和杜紫苏行礼,恰到好处的礼节让人既不会觉得谄媚,又不会觉得冷漠。
柳建勋请元徽和杜紫苏两个人坐下,然后重新点了一壶这茶馆最好的茶。
“这茶入口带着清甜,倒是和其他的茶不太一样。”
随着伙计将茶端了上来,柳建勋亲自给元徽和杜紫苏倒了一杯。
“这茶馆的在下倒是没有喝过,不过若是带着甘甜,想来内人会更加喜欢。”
说着,元徽不禁笑意盈盈地看了一眼杜紫苏。
柳建勋和元徽两个人一聊起来便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了。
就连一旁的杜紫苏都觉得两个人之间说话仿佛有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其他人给隔绝开来。
所以杜紫苏最后也想明白了,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喝喝茶也挺好的。
“刚刚那些人的话柳兄也不必放在心上,同是为国效力,不必管其他的。”
这话反倒是元徽安慰柳建勋的,明明元徽才是被诽谤的哪一个。
其实也是元徽看出来了柳建勋对刚才的事情还有顾忌,所以便想着开解一番。
“元兄心胸宽广,想的透彻,这说来也就是这么个道理,只是有时候还是不能免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