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形也太帅了吧,学几年了?”江予莱带着个细边大框眼镜,支棱了下自己的镜框,侧过头问舒彦。
“他小时候就学,不过他小时候是跟他姥姥学国画的,后来才画的油画这些。”
“他姥姥是国画老师?”江予莱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人家那可是大家,你肯定知道的,关钦莲教授啊。”江予莱拿起的笔不稳,在纸上擦出去一条。
“关老师是他姥姥?”江予莱拿下眼镜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关钦莲,全国应该就只有那一位关教授,在沪市的关教授,十岁开始就教自己画画如同亲人般的关教授。
一切都对了,他会沪语,他妈妈是沪市人,就是那位在关教授全家福里优雅美丽的赵女士。
关教授很喜欢拍照,又对江予莱视如己出,经常在她画画,出去写生的时候给她拍照,在关教授家,江予莱的相册有厚厚两本,承载了她的童年岁月。
关教授总对她说“我孙子不爱拍照,明明长得也很好看,还是阿拉囡囡顶乖。”
江予莱为数不多的几次没上课就是关教授孙子来沪市,她怕生,关教授再叁邀请介绍和她孙子认识都被江予莱推了,后来有一次关教授一脸高兴地说把她介绍给他孙子了。
江予莱肯定段宏晋看过她的相册,看过自己整整七年的样子,开学那天也许从自己下车开始他就认出来了,这种被扒开又装不知情的戏弄让她有些不好受。
本来刚刚的素描课让段宏晋在她心中已经优大于缺,算是个大写的人了,但是现在的事让她整个人都挺烦的,她想找个地方喘口气。
江予莱靠在走廊深处的墙边,手臂都垂在身侧,腰离墙面有段空隙,两个肩膀支撑在墙上,侧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段宏晋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样子。
他走的不快,停在了距离她一步的身侧,他看了江予莱一会儿,后者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
段宏晋的手伸入她腰与墙面的空隙,单手环住她的腰,将人提起,让她从斜在墙上变成站在自己面前。
江予莱直视他的眼睛,眼里看不出太大情绪,只是盯着段宏晋,心里的那点烦躁和愤怒都给她壮胆,直视了他眼睛好久。
她撇开头,淡淡说了句,“骗子。”声音不大,但段宏晋听得清楚。
“我没说我不知道你。”段宏晋说得直白,显然他已经全然了解她生气的事。
“那你也没说你知道啊。”江予莱也不是真要生气,本来不算件大事,她就想乘机也捉弄下段宏晋,让他老耍人玩儿。
“我不是加你微信了,还和你成了邻居,你不明白?”他讲着还刻意凑近了些,他身上的味道侵入江予莱的鼻子。
“我明白什么?这能明白什么?”江予莱演戏演全套,有来有回的和他掰扯。
“那我说明白点,我要追你。”他后四个字故意说的很慢,总有点四平八稳的势头,像在宣布什么既定事实。
江予莱心里的戏全崩了。她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怼这句话。
她脑子有那么一会儿的空白,心里只剩下此刻她最直接的外在感受,他好香,是真的香。
她没过脑子地脱口而出“你用什么香水?好香。”说完她就后悔了。
段宏晋明显没想到她会抛出这么一句,也愣了一下,随即低头在她耳边说“做我女朋友,再告诉你。”
江予莱没想到他来这招,反正熟也熟了,气也生了,干脆拉住他手臂,“你这就追人?你也不道个歉,骗子。”到底是脸皮薄,越说越小声。
她也没指望段宏晋能多正经道歉,只是不甘示弱而已。
“对不起。”段宏晋突然来了一声,声音不小,直接把江予莱吓了一跳。
江予莱都想笑了,那表情就跟那微信表情里的笑脸似的,没多想就一掌拍在段宏晋手臂上。
“你这道歉真是理直气壮,中气十足啊。”她说完就走了,再呆下去她怕被姓段的给气死。
段宏晋看看有些泛红的手臂,低头笑了一下,才慢悠悠地往前走。
接下来的素描课,两人虽然还是坐在一块儿,气氛却僵硬得连马泽远都不想过去找他们搭话。
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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