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点头,并没有细问其中原由,而是看向煌九,“九儿,既然如此我们便去看看罢,哀家一出宫就遇到奴仆弑主这如此大事,而且还是钦国侯府的奴才,古往今来还未听说过有如此悖逆之事,哀家倒要亲自瞧上一瞧,哪个奴才如此胆大包天。”
钦国侯再不愿家丑外扬,此时也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应了。
现在最属心急的就是跟在钦国侯身后迎客的大夫人姚英红,本想着太后亲自驾临,自己定要博得太后青睐,可谁知孙嬷嬷竟然如此大意,放跑一个丫鬟前来报信,此时她可真是骑虎难下,如今她不仅不能拦着太后,反而要帮这个报信的丫头说话,不然她的嫌疑就越大,毕竟孙嬷嬷是她的陪嫁嬷嬷,这便已经是说不清了。
“侯爷,这丫头臣妾认得,正是二小姐身边的清音,可是孙嬷嬷是臣妾的陪嫁嬷嬷,怎么可能要去害二小姐,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还请侯爷和太后娘娘准许臣妾一同前去,如若那奴才真的敢谋害二小姐的命,臣妾定不会手下留情!”姚英红这话说的情真意切,脸上的急切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姚英红还敢承认孙嬷嬷是她的陪嫁嬷嬷,可见其坦坦荡荡,并无那些龌龊心思,所以大家便下意识的不再去怀疑姚英红,而是继续等着看戏,他们都想看看今日钦国侯府如何收场。
钦国侯见状,绷着脸点点头同意姚英红跟着,其实姚英红是故作镇定罢了,她一心都在想着此事该如何处理,在他们到之前秦云深若是死了便死无对证,可是秦云深要是没有死的话,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如今太后在场,姚英红心底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太后挑起眼帘,点点头没有阻止,不过却从未看姚英红一眼,后宅的女人哪有几个是清白的,她人是老了,可心却不糊涂,不管姚英红在钦国侯眼里如何得体大方,贤良淑惠,可她永远是个继母,继母的奴才想要除去前夫人留下嫡女,一看便知,此事定是她所为。如若是势均力敌的正室嫡女在钦国侯府养尊处优,威胁到她的孩子,那么她为了自己的女儿除掉嫡女倒也不算什么,但这个二小姐却是从小养在庄子里不受钦国侯重视的嫡女,看来姚英红不仅无容人之量而且谨小慎微心狠手辣,这样的女人教出的女儿定不是好相与的,如此她倒有借口不让端王娶了秦楚楚。
就这样,秦楚楚的王妃路,被太后硬生生砍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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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一点红,这说的便是妖娆艳丽的海棠花。如今正是海棠花繁衍生息的季节,遇到微风飘飘荡荡,满山遍地都是海棠花的骨朵和散落的残叶,千姿百态,美不胜收。
“嬷嬷,我还从未出过府门,想仔细看看这离山风景,不如就在前面的凉亭休息片刻吧。”秦云深探出头瞧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凉亭道。
孙嬷嬷揉着腰连连说好,本来她不想答应,毕竟还没有到她埋伏的地点,以免节外生枝,可是她年纪大了,这山路又不好走,坐在马车里颠簸的腰疼,不得已只能随了秦云深的愿,孙嬷嬷想不过是在凉亭内停留一会,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秦云深下了马车走进凉亭,深吸口气,顿时神清气爽,站在这从上往下看去,半山景色尽收眼底,美丽怡人。
就在此时从山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秦云深蹙眉,这个日子,居然有人从侧山下来。
一身黑衣,白发飞扬,刀削斧凿般的轮廓,五官分明而深邃,眉如漆刷,一双眼光射寒星,衣玦飞扬,如玉如画。
“主子,您身上有伤,山路崎岖,不如在凉亭休息片刻?”与男子并肩而行侍从打扮的青衣男人,朝着白发男子道,语气里恭敬中透着关心。
白发男子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轻呵着胯.下马匹,“继续赶路。”
青衣侍从只好就此作罢。
待到凉亭之时,男子侧眸,不期然正好撞上秦云深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嘶——”只听血红骏马一声长鸣,刹住了四蹄,稳稳的停在凉亭旁边。
“休整。”白发男子说完便率先下马,向凉亭内走去。
青衣侍从整张脸顿时石化,他家主子从未如此反常过,平时虽让人捉摸不透心思,但只要决定的事很难更改,刚刚明明说了继续赶路,这会却要休整,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青衣侍从翻身下马往凉亭瞧去,不会是因为站在凉亭里的姑娘吧?那女子虽然穿着普通,但容貌难掩风华,他在南疆很少见到相貌如此上乘的女子,难道主子动了凡心?应该不会吧......
秦云深此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名男子和侍从走进凉亭,手心不禁冒出冷汗,这人一看便知不是凡人,如此气度定是出身皇家,甚至紫禁城里皇子与之相比都稍显不足,不管是容貌还是其他,可前世他并未见过这名男子,皇家里也没有这一号人物,他到底是谁?今日恐怕有些棘手。
孙嬷嬷看到来人不禁愣神,随后不自觉的低下头,心头微颤,这人绝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贵。
“小姐,我们上山去吧。”孙嬷嬷有点心神不宁,总觉得今日要出差错,本来想着今日是百花节,大家都会走正路前往离山寺烧香拜佛,不然就会显得不够诚意,佛祖就不显灵了,所以是不会有人从侧山上进入离山寺,却不想会碰到人,而且还不是个普通人,这男子满头白发瞧着甚是吓人,但容貌却是仪表堂堂,龙章凤姿,身上贵气逼人,那双没有情绪的眸子莫名的让她脚底生寒,孙嬷嬷真不敢惹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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