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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同伴?”海叔显然很诧异,但很快他就轻笑了一声,问道:“那个孩子吗?”
    “海叔看不起孩子?”李照反问他。
    眼前风景转换得很快,大概这就是武林中人,扛着个大活人还能一路踏水无痕。
    对于李照这种非常没有营养的问题,海叔直接就忽略了,带着她翻山越岭,最终到了一个看上去有些人烟稀少的村落。
    “海叔回来了?”村口正在玩蚂蚁的小孩捏着个小树枝,一见他们回来,乐得把树枝一抛,迎了上来。
    “去喊木姑姑,就说有人病了,需要她看诊。”海叔揉了一把小孩子的头,声音难得地温柔了下去。
    他背上的李照抬起晕晕乎乎的脑袋环视了一周,还没来得及细看这周围的环境,眨眼间就被海叔带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医馆的地方,扑鼻药香。
    “你在这儿待一会儿,不要乱跑,我去换身衣裳。”海叔把李照放下后,就离开了。
    说是不给乱跑,李照撑着头看了一圈,门和窗都关得紧紧的,搞得好像有地方给她跑一样。
    她就这么单手撑着头昏昏沉沉地打着瞌睡,朦朦胧胧中,有人摸了摸了她的额头,温暖且温柔。
    “阿海,她……就是小姐吗?”有一个十分温柔的女声在李照耳边响起,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李照想睁眼看看是谁,却发现眼皮耷拉着,十分沉重,她根本无法睁开眼。
    “是,我猜的是,不过他们显然没有把她照顾好,落得这副模样,身体里还有这么重的毒素。”另一个声音自然就是海叔了。
    “小姐背后是有徽记的,你确认过了吗?”女人缓声问道。
    李照感觉到有什么湿湿的温温的的布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而她的手背上则细细密密地传来了疼痛感,大约是在给她施针。
    “木姑姑,我一个大男人,我能去看小姐的背吗?单看她的剑法和手里的剑,我觉得十有了,况且,你看她眉眼,难道不像主子吗?”海叔回答道。
    “罢了,这年头长得相似的还少吗?剑法可以练,剑可以仿,长相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年,出来招摇撞骗的西贝货还少吗?”木姑姑叹了一口气。
    “可徽记也不也能仿?”海叔说。
    木姑姑再次长叹了一声,室内陷入了一股诡异的沉默之中。
    李照就这么躺着,她糊里糊涂地听着,从他们的交谈中,也算听出了点对自己有用的信息来。
    第一,这两个人大概率是李程颐的下属;第二,自己的剑法的确出自李家,很有可能还是李家独门,所以海叔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第三,这些年有许多人假冒李家大小姐,冒充的方式大概是越来越缜密,所以让他们不得不防;第四,自己背上应该有一个徽记。
    第39章 谨言慎行
    李照想啊想,糊里糊涂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风格素雅的房间里。
    眼前是水蓝色的纱幔,床柱上雕刻着朵朵兰花,盖着的被子是深蓝色的绸缎被子,上面绣着看不太清的暗纹。
    她一呼吸,鼻尖充斥着浓淡适宜的熏香。这熏香让人有些头昏脑涨,李照想晃晃脑袋,却发现这脑袋比铁块还重,别说是晃了,单就是老老实实地朝上躺着,都有些混沌。
    而且她还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
    那就是——她完全不能动。
    头晕不能动头尚可以理解,身体这完完全全动弹不得,就有点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当然,李照经过这么几天的历险,她一点也不怀疑自己是有可能被点穴的。
    “醒了?”遥遥有人在说话,声音有如环佩玎珰,十分婉转。
    李照有些好奇地想起身去看是谁,余光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裹得严严实实,白色的棉布上浸染出了青绿色的汁液,看上去像是什么药草敷料。
    “别动,乖一些。”说话的人慢慢走近了。
    好一张形貌昳丽的脸,李照瞳孔微微放大,不禁在心里感叹。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面前这个俯身看她的人是男人,因为他喉部有明显的喉结,长发束冠,一身文人衣袍。
    “我是柳越,现在负责照料你,你可以叫我阿越,也可以叫我的表字,慎行。”他一边说一边俯下身子,一手拂袖,另一只手则探了过来,在李照额头上拨了拨。
    李照这是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额头上还扎着好几根长针,长到什么地步?长到她就这么一撩眼皮,就能看到足有一个巴掌长的半根针。
    就在李照心里一阵惶恐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动静,接着便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喊声:“慎行,怎么?她醒了?”
    柳越撩了一下眼皮,却没有回答。
    他再度拨动了一下李照额头上的针,轻声叮嘱道:“不要乱用,这些针还得上个半个时辰,尽量忍耐着些。”
    说完,他就直起身子,转身去开门了。
    “是醒了,你小声些,她这针还有些时候,不必去叫醒姑姑。”柳越推门时,动作十分轻缓。
    “你还真把她当大小姐了?”门外这人说话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谨言,不管是不是大小姐,她现在都是姑姑的病人,礼数周全这是姑姑教导我们的。”柳越声音中有些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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