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守门将领对其中一个手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少往这两个地方跑,这两个地方来的人更要好好盘查。”
那将领又用严肃的目光扫视了底下的侍卫一圈。
“大人,这公子是一个官差送来的,说是彩灯节一案的目击人,要咱们把他送回府。”
顾鸢被一个年轻些的士兵送到那长官面前。
“他说是顾府的,便叫人来接回去吧。”
那长官侧眼打量了顾鸢几眼,却也有些暗自奇怪。
顾府在苏南也是有些名声的经商大家族,他平日里也多有交往,但从未认得顾府何时出来了这样一位年轻俊秀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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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给出的消息同那叫金玉的官差所言一样,近来边关动乱越发严重,皇宫内竟已是二皇子理政。
“你不知道如今是何多事之秋,怎又私自随一个不知名的官差去办
什么劳什子案子?!”
顾父坐在会客厅的主位上,顾鸢则跪在厅正中央。
“谢家的人已经将聘礼全送来了,你这一个月最好别再给我出什么岔子。下周变启程,早日前往京城。”
院子里的人都不敢出一句声音,顾家主随常年在外经商不回府,但无论是威严还是手腕却都是一等一的。
顾鸢已是女装打扮,散落的长发将侧脸都遮住,她默不作声,思绪却在脑袋里混做一团了。
怎么会这样?前世的时候边关的战事明明是叁年之后才开始,而如今不仅是战事,甚至连燕帝的病症也提前了。
顾家大哥在京城里经营了一家酒楼,其中不乏朝堂大臣和世家贵族前去,却是将这宫里之事都探的一清二楚。
燕帝去往行宫,京里只剩二皇子元巍和叁皇子元擎和那群尚未成人的小皇子,谢钰作为叁皇子的左膀右臂定然也会在这两王之争时留在京城。
错了,错了,和前世不一样了。
她无比清晰的记得,前世叁皇子奉命去北疆做代理州长,谢钰也应该在成婚宴上匆匆离开才是。
文安公主呢?!
她哪怕重活一世也忘不了那个疯女人,前世燕帝身体还没垮的这么快,文安也是在燕帝死后才兴风作浪。
而如今,恐怕已经无人能狎的住她。
顾鸢扪心自问,逃,真的逃的掉吗?完全不在预期内的变局,比起对前世死亡的恐惧,她对那些直接姑或间接害死她的人的恨意只多不少。
如果最后还是难逃一死,何不拉着那些作恶多端的人一起死。
她的眸色深了又深,却霎时间有锐利神色迸发出来。
“女儿一定安心待嫁,不再惹出乱子。”
顾鸢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如山间婉转的黄鹂,她的眉目雅致,有妩媚可人儿的风韵,亦带着清丽脱俗的气质。只不过此时的她,身上还令多出来一味。
决绝。
她是个庸人,只想平安喜乐的过完一生,却也不愿一生都如惊弓之鸟,浮萍般漂浮不定。
顾父的脸上终于呈出笑意,这才是他听话柔顺的乖女儿。
无论是顾府还是苏南,亦或是千里之外的京都或是北疆,一切都与往日别无不同,但生在这其中的人,命运之轮却已经被无形双手转动,结局已被谱写,生死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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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灯还未来得及拆下,波谲云诡却在燕国的某个角落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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