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终究是争不过活人,德妃这才觉得头顶上那片压了自己十来年的乌云散了。
要不是维持自己在康熙面前温柔小意的人设,德妃都想大肆庆贺一番。
然后德妃内心窃喜,面上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尤其是佟皇后还是她曾经的主子,怎么着她也要好好“送她一程”不是。
皇后的丧事差不多持续的半个月宫里才没了那股子丧气。
康熙半个月没踏足后宫,也算给了佟皇后体面,半个月后,康熙翻了牌子,佟皇后这一茬确实过去了。
可是别人能过去,胤禛却过不去。
他如今的处境比较尴尬。
明面上他是佟皇后养子,算是半个嫡子,但是毕竟是养子,半个嫡子说到底还不是嫡子。
而且佟皇后已故,也护不了他。
再者,他是德妃的亲子,可是佟皇后去世了半个月,德妃对胤禛那是不曾派人过来过问过,哪怕做做样子都没有。
就好像德妃不记得曾经生过这样一个儿子似的。
胤禛从养母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发现自己的处境,自然不好受,可是在不好受又能如何,他如今只是一个光头阿哥,看似尊贵,可是在这方方正正的紫禁城,他也只能在他的阿哥所里才有做主的权利。
从上书房回来,他想往常一样看书写课业,可是偏偏难以凝神,笔尖的墨滴在宣纸上,渲染出了污痕,看着面前又要作废的纸张,他的心绪越发的不宁了。
硬撑着把课业完成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感觉特别的渴,嗓子干的很,想要睁开眼睛,偏偏睁不开,他觉得好难受,要死一样的难受,他想喝水,可是偏偏没有水。
苏培盛守夜,半夜他想往常一样过来看主子,结果发现主子脸色不太对,脸色潮红,嘴里还含糊着说着什么,苏培盛凑近一听,才听他说:“水,喝水”
苏培盛摸了摸主子的头,发现太烫了,这是发热了。
他立马叫了人进来。
“快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主子发热了。”
吩咐完,苏培盛端起桌上的茶水,扶起主子,开始往他嘴里喂。
胤禛虽然没有意识,但是到嘴的水他竟然无意识的开始吞咽,可是喝了水,胤禛还是觉得不舒服。
没多久,太医就过来了。
一把脉,因为郁结于心,这些天他吃的有些少,再加上最近有些变天,各中原因夹杂在一起,这才病了。
太医给扎了几个针,胤禛面色瞧着不那么痛苦了,不过还是没有清醒过来,看起来还是十分严重。
太医给开了药,苏培盛亲自看着熬药,药好了,可是胤禛没有意识,没办法,最后苏培盛只能找了管子,这才让他喝了药。
就这样,折腾了一整夜,第二天太医诊脉,然后道:“四阿哥如今烧已经退了,这几日吃些清淡,再喝几服药就可以了。”
苏培盛还是有些担心,虽然主子不烧了,但是主子可还没醒呢!
“太医,主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生病身子虚弱,自然会多睡一会儿,等四阿哥睡饱了,自然也就醒过来了。”
四阿哥这病的突然,但是这症状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太医也没当成大病来看。
第八章 昏迷不醒
苏培盛:“昨夜麻烦太医了。”
“都是本分,说不上麻烦。”
苏培盛送走了太医,然后才派了人去了上书房给主子告假,主子如今的模样,今日怕是去不成上书房了。
上书房那边接到消息,也不觉得意外,毕竟皇子阿哥娇贵,而且数量也不少,正值换季,时不时生病一个也不奇怪。
苏培盛本来以为主子睡饱了就能醒了,结果到了中午,主子还是没醒。
他觉得在这样下去不行,毕竟主子也要吃饭,昨天晚上就没怎么吃好,一直睡到现在,再不醒,饿也要饿坏人的。
苏培盛出声:“主子,您先醒醒,吃了饭再睡。”
苏培盛可劲的叫,可是胤禛躺在床上,就是不醒。
而此时的胤禛在正在做什么呢?
他在做梦,梦里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病好后被德妃拒养,然后在太子的说和下被他皇阿玛亲自教养了半年。
他感念太子对他的恩情,所以一直支持太子,可是等他成年后入了朝堂,发现太子虽然还不错,但是他的门人做事有些糊涂,他几次劝阻,希望太子能够约束门人,可是太子听不进去。
最后他只能跟在太子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给他背黑锅。
一次两次他念着恩情受了,可是次数多了,再多的恩情也消磨殆尽了,梦里的自己同太子理念不合,两人到底开始渐行渐远。
到了后来,太子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处境不好,可是那时候已经晚了,哪怕他是太子,太子一党早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
背后牵扯的利益太多,不是他说砍掉就能砍掉的。
然后他看着太子被废,再到太子被立,再被废,然后太子的心也死了。
太子彻底没了希望,剩下的皇子阿哥起点似乎都一样了,梦里的自己也开始筹谋起来了。
他看着梦中的自己开始谋划,利用上所有能利用的资源,期间,他失去了很多,而且争斗的过程其实感觉并不美好,可是争储的路一经踏足,就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可走,只能继续往前,要不然等待他的即将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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