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能收起枪了吗？”
十七冷哼一声。
这男人看起来在黑界挺有地位的样子，暂且信他。
十七收起枪，下巴扬了扬，道：“带我进去。”
男人唇角微微勾起，道：“好。”
她本打算偷偷潜入进去的，如今有陆庭臻在，他们竟然直接大摇大摆的朝大门处走去。
十七讶异的忘了男人一眼。
陆庭臻，不简单。
“站住。”
守卫提着刀，拦在两人身前。
男人不语，直接拿出一块令牌模样的东西，那守卫见此，登时惶恐的半跪在了地上。
“我们可以进去了吗？”男人问道。
“先生您请。”
男人握着她细嫩的手腕，走进神殿。
十七本以为神殿应当很奢华，可出乎意料，神殿内部十分朴素，就像是那种最古老的教堂。
这样的装修设计，不由得让十七感到眼熟。
对了，和天枢有些像。
说起来，天枢不就是另一个黑界吗？
不过天枢比黑界更加有原则一些。
男人握着他的手腕，登上楼梯。
十七不自在道：“松手，我自己能走。”
“里面很黑，你会走丢，还是跟着我吧。”
顶层的天台上，寒风阵阵。
男人松开了她的手，双手搭在了天台的扶手上。
十七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说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知道吗？这里是暗主最喜欢来的地方。”
“什么？”十七微微一怔。
男人笑了笑，道：“他那个人啊，所有的软弱都留在了这里。”
十七沉默，也跟着上前，将双手搭在了天台的栏杆上。
“你很了解他？”
“了解算不上，有过几面之缘。”
十七沉默的听他说着话。
“你知道黑界是怎么形成的吗？黑界下面，埋着所有不夜岛的子民，你走过的每一寸路，下面都藏着他们的尸骨。”
听到这句话，十七感到不寒而栗。
“你不必故意说这些吓人的话。”
男人发出一声轻笑，沉声道：“我有没有故意吓你，你出去之后，挖一挖就知道了。”
“这里曾经血流成河，风里都带着血的味道。”
“小十七，作为一个被灭了族的人，你觉得他还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吗？”男人目光浅浅的落在她身上。
十七握紧了手上的栏杆，说道：“要怎样活着，别人决定不了，该由他自己决定。”
“你说的没错。”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十七望向他，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我和他关系还算不错，十七，你能救救他吗？”男人侧首，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徘徊。
救救他？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在黑暗中呆久了，便会奢求阳光。”
对，没有人比苏晚更加明白这句话的寒意了，她当初不就像追逐阳光一样，追逐慕少棠吗？
男人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十七惊讶的发现，男人的手是凉的，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温度，像一具尸体。
“救救他吧。”男人声音里带着些许沙哑。
“怎么救。”十七下意识开口。
男人不说话了。
十七也发现自己多嘴了，如果暗主是慕少棠的话，他活的好好的，怎么会需要她的拯救呢？真正需要拯救的，其实是她。
“啪”的一声。
一个黑衣男子，提着灯走了上来。
当看到陆庭臻的刹那，怔了怔。
男子登时半跪在地上，恭敬道：“先生，您怎么来了。”
男人瞥了十七一眼，说道：“不必对我如此。”
“先生……”
“起来吧。”
男子依言站了起来。
“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有没有近年来关于你们主子的行踪记录。”男人淡淡开口。
男子脸色一变，连忙道：“主子的行踪，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怎么会知道？”
“五年前，你们主子去过c国吗？”
“先生，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哪怕知道，也不能说。
“行了，出去吧。”
“是，先生。”
男人看向十七，说道：“看见没有，你就算来了又怎样？没有人会告诉你。”
“我只想求一个答案。”十七淡淡开口。
她睁开他的手，望向面前的男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说道：“陆先生，看来我之前小瞧你了，你在黑界的地位似乎不容小觑呢。”
陆庭臻笑了笑，“别看我这样，也是一家地下拳场的老板。”
“仅仅只是个拳场老板，就能让神殿的人对您如此恭敬？”
男人笑而不语。
“陆先生，您若真的认识暗主的话，麻烦您帮我问一下，五年前，十月十二日，他在哪，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十七从口袋里抽搐一张卡片，道：“这张战书，替我交给他。”
“若是没有呢？”男人问道。
十七抬眸，与他对视，道：“若是没有，就算了。”
父亲临终前的遗言，尤似残留在耳畔。
熟料，男人并未接过那张卡片，说道：“抱歉，你不如自己去找他？”
能找到吗？
若她能发现他是慕少棠，他便将一切都告诉他，关于那些好的，不好的。
十七眉头皱起，似是没料到他会拒绝。
“暗主的行踪，我也不清楚，抱歉。”
男人在望着她时，那双眼睛里总是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十七将卡片收回，道：“那算了，我自己找。”
“好。”
*
三区。
姚雨家。
几个带着伤疤的男子不怀好意的在姚雨家外徘徊着。
“姚雨呢？在哪呢？滚出来！”
没有了十七的庇护，之前被十七教训过的小混混和打手，一股脑的过来找他麻烦。
“了不起啊，没想到十七居然会成为新一届的拳皇，真是没想到，当初我们输在拳皇的手上，也不算冤枉，只不过现在十七已经不在了，是该好好算算我们之前的帐了。”
姚雨走出来，瞧见这群人，脸色登时一白。
“我、我不是已经把钱还给你们了吗？”
“呵呵，钱是还了，可你别忘了，你养的十七，还把我们给揍了一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又要怎么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