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那时候,我才想明白,对于我这一生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人之将死,想到的只有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情。
“我那时候只觉得,好好活着,和自己爱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便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选择了表明心意,恰好,他与她心意相通。
那时候赵卿卿觉得,她是这世间最幸运的人了。
唐玄佑本就是她半生追寻的人,原本就是她极其喜欢的人。
能与自己倾慕之人长相厮守,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好了,我明白了。”乔明锦长呼了一口气,继续道:“你就别管我的事情了,我的事情以后再说,如今最重要的,是你的婚事。”
“婚事固然重要,但你的事情与我而言,也很重要。”
如乔明锦在意她一般,她也这般在意着她。
“阿锦,我对不住你,之前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太子......可我却没把他好好带回长安城......”
此事在她心里宛若一个心结一般难以解开,当她知晓太子中了毒箭的那一刻,便开始觉得愧对于乔明锦。
她分明答应过乔明锦好好护着他,可她却没做到,还让太子死在了异国他乡。
“这件事情是大昭的阴谋,与你无关。皇弟的死,我已与大昭那群逆贼算过账。你莫要执念于此事,我从未怪过你什么。”
这件事情本就不能怪她。
要怪,还是得怪她乔明锦。
若非是她乔明锦当让赵卿卿与太子一同赴往辽东,她也不可能会被顾愠和抓住。
赵卿卿轻叹口气,又道:“太子的死,对大齐而言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大齐如今没了太子,朝中局势自是不稳,阿锦,你可想了什么法子?”
“此事父皇叫我莫要多虑,我便没再多想。父皇应是有法子的,这毕竟是朝堂之事,我过问太多不好。”
在这一点上,乔明锦将分寸把握得很好。
她知晓自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她明白自己什么事情该参与,什么事情不该参与。
赵卿卿忽然低声道:“那你有没有想过,陛下有可能会将皇位传给你?”
乔明锦连忙道:“这种话莫要乱说,父皇膝下并非是没有别的子嗣,怎么会传给我?
况且,我又不懂什么治国之道,又不会管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该怎么去处理。
父皇亦是知晓我爱玩,成天只想着如何寻乐,哪里有治国的心思?”
且不说她是个女子,单说说她自己,她并无治国之才,没什么本事,哪里担得起这种大任?
“你方才说得,或许是从前的你。阿锦,现在的你懂不懂治国之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待百姓好,会为他人着想。
如今的你亦是有谋略之人,怎么就没有才能了?”
乔明锦如今的本事,可比朝中许多大臣大多了。
她懂得的,远比那些大臣要多。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她重生一世,知晓会发生什么事情,才会有先见之明。
哪里是她有谋略?
分明是宋祁安给她出的法子。
她还是以前那个乔明锦,还是那般爱玩,只是稍微少了些任性,懂得了些许事情罢了。
换句话说,她还是那样,没一点本事。
但重生一世这样的话,她定然是不会说给赵卿卿听的。
“罢了,卿卿,我到底也是个女子,没法担得起大任。更何况,历朝历代,哪里有女子为君的?”
“历朝历代没有女子为君,那你何不去做这个先例?女子与男子,本就没什么不同的。
男子能做的事情,我们照样能做。阿锦,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你可别相信我,我可不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情。我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愿望,就希望等到以后天下太平了,大齐稳定了,和他一起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罢了。”
她说这句话说得极其自然,似是不经意间将自己的心里话流露了出来。
这确实是她的心里话。
赵卿卿微挑起眉,明知故问道:“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和谁一起?”
乔明锦面色瞬间泛红,她撇了撇嘴,“莫要拿我打趣。”
“阿锦,你即是都有了和他一直过日子的想法,为什么不给人家一个名分?难不成,你要让世人一直说他是你府上养的门客,养的什么什么?”
“只是些虚名罢了,他不在乎的。外人的议论我自然是明白的,可这些他必然是都不在乎的。
他没在乎过这些,以后也不会在乎。”
他向来如此。
“我并非是说他会在意旁人的非议,我说的是,他会在意他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就像我,我便会在意我究竟是他的什么人。若是普通朋友,那我们就要保持距离。
若是相爱之人,我便能毫不克制自己的感情。阿锦,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能做的事情也是不一样的。”
乔明锦面色一黑,撇了撇嘴。
“卿卿,我怎么觉得,你和他唐玄佑待上这么一段时间,好似跟着他学坏了。”
“我这只是比以前多懂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罢了,阿锦,你可莫要取笑我,等到你成婚了,也是会这样的。”
乔明锦道:“我又不是没成过婚,我还和离了一次,也没像你这样。依我看,分明是他唐玄佑把你给带坏了。”
“哪有......”
乔明锦只用了两三句话的功夫,便让她面色骤然泛红。
“卿卿,我也不说你了。
只是...你啊,倒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一回来,一个人变成三个人,身边多了一个唐玄佑,肚子里又多了一个孩子。
你啊。我倒是不知你再消失两天,还能带给我什么惊喜了。”
“如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我有身孕的事情已成定局,我也没有机会后悔。况且,待在他身边,我从未后悔过。
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那可说不准,谁知道你会不会哪一天再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