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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锦仪被她攥着手腕子,脚步踉跄地转了个圈,旋即被带着一块儿往外走。在门扇合上的瞬间,身后传来那个年老落魄的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我不愿意再为当年之事辩解了。林氏缓慢地往前走,一壁轻声嘱咐傅锦仪:我听说,你和徐策前日拟定以圣上的名义颁旨,要正我的名声,不允许天下人再指责我红杏出墙。我的意思是,此事就大可不必了。
    傅锦仪的一颗心尚且砰砰乱跳,闻言不由惊愕道:母亲
    你不明白。林氏摆摆手,又笑了:佛祖告诉我,这人世间啊,对错根本就不重要,我又为何要执着争论当年事呢?无论我是对是错,该失去的东西都早已失去了,你们以权压人正了我的名声,又能争回来什么呢?再则比起一个所谓清白的名声,更让我觉得恶心的,是我曾嫁给那样一个人、还为他生了孩子的事实。
    傅锦仪呆愣当场。
    我宁愿声名狼藉,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曾委身与他。林氏一字一顿道。
    傅锦仪静静地看着她。
    您真的这样决定吗?她追问:您知道,无论我们将来是成是败,趁着我们大权在握的这一天,我们应该把该做的都做了。
    林氏只是笑,连连摇头:不必了,真不必了。
    傅锦仪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她点头道:只要您喜欢,怎样都好。
    她其实还不大理解林氏的心思。
    同时她越发觉得惊恐身为一个女人,到底是受到了多大的苦难,才会宁愿舍弃和生命一样重要的名声呢。
    林氏自顾自朝前走去,目视前方,不曾回头。
    傅锦仪一步一步跟在身后,却在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远远地、虚掩着的殿门。
    林氏真是好脾气,不与你计较。可是,我不一样。
    林氏说的对,很多失去的东西是永远无法拿回来的。但,做恶之人该得到的惩罚,或许会来迟,却永远不会被抹去。
    晋国公府早就该化成灰了。
    ***
    王妃要对晋国公府动手?
    年轻女子的一声嗤笑,打破了黎明破晓的寂静。黑沉的夜空里,她的轮廓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白玉般的荧光。
    她对面坐着的女子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
    花朝,你,你别总这样看着我。傅锦仪抱着被子道:你若是不同意我的安排,直说就是了,不用
    那好,我不同意。花朝一摊手。
    傅锦仪:
    花朝姐姐!你就不能依我一回吗?傅锦仪大着胆子去扯了对方的手:花朝姐姐,你就当帮我一把吧!
    花朝蹙眉看着她。
    王妃,今时不同往日。她有些不耐烦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从前在府里,就算有事,要么是您娘家那些眼皮子浅的东西冒犯您,要么是晋国公府的李氏打小算盘,说来都不算要紧事。可是现在您明白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傅锦仪吞了吞口水,连忙道:我明白的!正因如今情势,徐策才定下了铁律,在允许我直接调兵遣将的同时,却也给了你们牵制我的权力任何事情,只要你不同意,我就不能行动。
    若不是因为这个命令,傅锦仪何须求助花朝。
    徐策在拟定整个大计的同时,把人也给安排妥当了其中傅锦仪身为他的妻室,首先是他最大的后援,持有天下虎符,且是唯一能够在不得已的时候顶替徐策统帅位置的人。花朝是徐策的先锋,但这只是明面上的,她最大的作用是傅锦仪的牵制者。
    林漪澜是傅锦仪的后援,同时是徐策的牵制者。
    分权不是为了什么制衡,只是为了避免统帅做出不恰当的决定。
    那您就该知道不能轻举妄动的道理。花朝觉着自己已经够苦口婆心了:从现在起,您的任何决定都事关家族的生死,也事关整个王朝的将来。您确定您要为了出一口恶气,对晋国公府动手?
    傅锦仪不由急了。
    这怎么是为了出口气呢?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辩解道:李氏对我投毒害我险些一尸两命,几日前我和母亲进宫时,徐冉那副样子你是没瞧见,他对母亲有杀心!他们对我和母亲下毒手难道是一日两日吗?再则如今窗户纸都捅破了,徐冉也什么都知道了,还留他做什么?我等不得,我要除掉他们
    这些我都知道。花朝打断她:那您还记得,当初将军下令留下晋国公府上下的性命,原因又是什么吗?
    傅锦仪喉咙一梗,讪讪道:记得的是因为如今追随徐策的队伍里,许多都曾是晋国公府麾下人马。一则武将重情义,二则他们肯追随徐策也是因为承认他作为徐家嫡长子的身份,若我们处死他们的旧主,难免会动摇军心。
    那您还要对他们动手?花朝挑眉:您大可等日后大业得成,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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