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傲冷笑:“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我们是至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姜容说得斩钉截铁。
子傲用手捂住脸:“你要我说几遍才明白,我和你算哪门子的至交啊。”
他挣扎着站起身:“我要上山,赶走这伙山贼,老寨主已经死去,约定已经到期限了……”
姜容突然举手一拳,正打在子傲腰上。这一拳很重,子傲完全没有防备,立刻倒下,腰间的剧痛令他再没有一丝力气了。
姜容不管这些,大踏步向着山寨方向走去:“你受伤不轻,好好休息一下,天黑前我就回来。”
“喂,他们有一百多人呢,你一个人,是去找死啊。”小雨高喊。
姜容回头,信心满满地一笑:“放心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他走出没几步,突然被人拦住,姜容一瞧,是几个村民,便问:“你们要干什么?还要和我过几招吗?”
这个时候,村民之中一阵骚动,然后闪开两边,从中走出一个人来,姜容抬头看去,正是那个受伤的里长。
里长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他脸色苍白,身子发颤,看得出来,他在强忍着疼痛,拖着虚弱的身体前来的。里长走到姜容面前,他的声音在颤抖:“小兄弟,你不能去,他们人太多,你去了……要吃亏的……”
姜容眼睛也没眨:“我一定要去。你们都闪开。”
“不……”里长并不让路:“应该去的,是我们啊……”
他看着后面的子傲,眼睛里闪着泪光:“我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原来你有这样的苦衷,我们以前一直错怪了你,可你没有一句话来解释。刚才有人告诉我,你用打制的农具,折断了那些山贼的兵器。我这才明白,其实这才是你真正的手艺啊。你打制的农具,远比那些武器更坚韧,可是我们这些笨蛋一直都没有理解你的苦心,一直都辜负了你啊……”
一个村民接着说:“我们还专门跑到别的县城,找人打造兵器,我们太笨了……”
“你们并不笨,你们只是缺少一点东西而已。”子傲的声音有些虚弱。
里长问:“我们缺什么?”
“是勇气啊。”子傲无力的抬起手,指着胸膛:“你们缺乏的是内心的勇气,一个人只要拥有勇气……手里拿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姜容连连鼓掌:“说得好,说得好啊……”
里长垂下头去:“你说得对,我们真的缺少勇气,如果我们敢拿着你打造的农具打上山去,也一定不会输给他们,可是我们没这个胆量,只是认为手里必须要有兵器,才可以对付他们……”
“现在也不晚啊,里长……”
“对,我们回去拿农具,一起打上山去……”
“对,找那些混蛋算帐……”
村民们叫喊纷纷,群情激昂。
“闭嘴!”里长大叫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里长看着他们,脸色气得通红:“你们没听到方才子傲的话吗?真正重要的,是心里的勇气,难道我们就那么在意手里的家伙吗?”
他缓缓弯下腰,拾起一把被削断的刀,往空中一举,大喝一声:“拿着你们身上的兵器,我们走……”
村民们的斗志立刻高昂起来,纷纷扬刀大叫。
姜容笑嘻嘻地朝着子傲一挑大拇指:“小雨,你好好照顾子傲,等着我回来。”
说完,他不管别人了,撒脚如飞,直奔山寨,里长一瞧他去了,立刻带着村民们在后面尾随而来。一行七八十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哇哇乱叫着杀进山里。
他们刚到寨门,就发现寨门大开,里面已经摆好了阵势,山贼们个个提刀挺剑,严阵以待,看样子正等着他们来呢。
为首的正是那位少寨主,此时他看着从寨门外闯进来的这伙人,脸上露出笑容,竟然非常得意。
姜容自然不管他为什么在笑,他冲到少寨主面前,大叫一声:“你这混蛋,我来找你算帐了。”
少寨主一看是他,微然一愣,然后向着姜容身后瞧瞧,眼光掠过每个村民,越看眉头越紧,最后居然跳着脚大叫起来:“子傲呢?他怎么没来?他是怕了吗?他成了缩头乌龟吗?”
看他的样子,子傲没来,居然令他非常失望。这是什么鬼?
里长用眼四下一扫,突然盯着一个方向,目瞪口呆:“那……那是……”
村民们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山贼队伍里居然放了一张床,床上还躺了一个人。
双方打仗,为什么还要把伤员放在前面?
村民们仔细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大吃一惊,很多人都叫出声来:“老寨主……”
姜容听了,也是一呆:“啊?老寨主?他不是已经死了一年吗?”
里长眼珠转了几转,突然叫了起来:“哦……我明白了,好一条毒计啊。”
少寨主的脸色像吃了鸟屎一样,难看得要死。
姜容问里长:“什么毒计?”
里长指着躺在床上的老寨主:“那个人就是老寨主,看样子他只是病了,还没死。而他与子傲定的约定是在他死之前,子傲都不可以上山一步,如果上山来灭寨,就要自杀以谢罪。”
姜容还是不明白:“对啊,那又怎么样?”
里长看着少寨主:“可刚才在铁匠铺,麻子他们说老寨主已经死了一年多,少寨主还特意派小雨去偷学子傲的手艺,不光我们,连子傲也会认为,老寨主真的已经死了,对吧。”
“是的。”
里长抹抹头上的冷汗:“可如果子傲没有死在麻子他们手下,必定会打上山寨来,而少寨主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子傲打上山来,发现老寨主还没有死的时候,他为了遵守约定,只能自杀了。”
姜容眼睛瞪得溜圆:“啊?原来是这样,好毒的计策……”
里长拍拍姜容肩膀:“小兄弟,要不是你,子傲真的会上山,那么他真的要死了,因为他是个非常守约定的人啊。”
少寨主把刀一挥:“算他命大,把你们派来,既然他不死,死的就是你们了。如果让你们活着离开,我的山寨还有什么威风可言。所以今天你们都要死。”
里长上前一步:“你们这伙山贼,我们村子已经忍你们很久了,老寨主当家的时候,要钱还不多,我们还能过得下去,可是一年多以前,你们要的钱多了一倍,这都是你下令的吧,既然你不让我们活,那大家就都别活,实话对你说,我们这次来,就是拼命的,本来就没想活着回去……”
少寨主冷笑:“就凭你们的本事,想回去也不可能了……”
里长把刀一举:“乡亲们,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