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晦气贼,国君有重赏啊……”
七八十个国人(城市居民)拿着棍棒,正沿着镇子外的大路,一路追赶着,在他们前面一百多步以外,有一条人影正飞一般的跑着。
国人们拼了命似追赶,终于越追越近了,这个时候,路边出现了一座不大的树林,那条人影蹿了进去。国人们追到近前,见这林子不大,就散开了,把林子包围起来,看看四周,没有人逃出去,人一定还在林子里。
于是这些国人就进了林子,慢慢缩小包围圈。
林子里一片寂静,连草虫也不再鸣叫,只有微风在树叶间抚过,发出微响。
没过片刻,突然哇哇几声,树梢头飞起了几只乌鸦,厉叫着飞上半空。
然后林子里就起了骚动,紧接着传来一阵阵惊心动魄的惨叫,只见人影乱闪,狂奔而逃。
国人们一边惊叫,一边疯了似的向林子外跑,等他们跑到林子外面,阳光落在每个人身上,看得非常清楚,很多人都是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他们有的脸上被叮得肿起大包,流着黄水,有的手脚被划破,鲜血淋漓,还有人身上头上趴着蜈蚣,蜘蛛等毒虫,甚至几个人身上还盘着草绿色的蛇。
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一个人完好无损,几乎所有人的衣服都被划烂,手臂和腿上只要是露着皮肤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有几条血印,那是被荆棘割伤的。
还有的人扭伤了脚,撞到了头,反正各式各样的伤都有。
没有一个人还敢留在这里,大家弄掉身上的毒虫,背起伤者,逃回城去,他们现在顾不得抓人了,还是先去看大夫,好好驱驱毒,治治伤。谁知道这些毒虫到底有多厉害!
七八十个人,撒脚如飞,好像腾云驾雾一样,惨叫着跑回城里,比来得时候快得多了。
此时在林子边的一棵大树上,一条人影悠闲地坐在幽暗的树枝绿叶间,轻轻上下摇摆,好像荡秋千一样,看着这些狼狈逃窜的国人,露出了得意而“阴险”的笑容。
赶走了国人,这人舒服地躺在树枝上,打起了瞌睡,正在迷迷糊糊将要入睡的时候,突然一声“哇哈”大笑,将这人惊醒了。
这人正要入睡,做个好梦,被惊醒了之后,有些不悦,透过树叶向下看去,只见大路上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一边走一边手舞足蹈,嘴里不断地说着什么,不时发出几声大笑,显得很兴奋。
他身边那人倒是很沉着,不时的反一句嘴,也是冷嘲热讽,不过那个兴奋的家伙满不在意,笑的声音更大。
不用问,这两个人就是姜容和子傲。
他们离了中山国,一路向西,走到了这个国家,子傲只知道这里叫“常国”,他也没来过,看样子和其它的国也没什么大的区别。
姜容倒是发挥了以前的特长,看什么都新鲜,一路走来,他像个剁了尾巴的猴子,一点都闲不住。子傲也由他去闹,只是时不时的嘲笑他两句。
两个人一路走来,倒也没什么事情发生,直到此时,他们来到了这个国家,走过了这片林子,惊醒了一个人。
一场哭笑不得却又危险万分的闹剧,就此拉开帏幕。
树上那人转转眼珠,将身子隐在树叶间……
姜容和子傲没发觉头顶的树上有人,就算发觉了,也不会有什么表示,因为上树并不是猴子的专利。姜容突然想起个事情,问子傲:“你在和那个麻子动手的时候,我看到你用废掉的铁,砍断了他们的兵器,照这样看,你给村民们打的农具,都是比山贼兵器还要硬的,可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害得他们跑到很远的地方,找人打兵器……”
子傲淡然一笑:“农具就是农具,不是用来打仗的。”
“可那也是你的一番心血啊,你告诉了他们,里长就会带着人上山去找山贼拼命,你也可以早一点摆脱这些麻烦事啊,为什么不这么做?”姜容还是不理解。
子傲还是慢条斯理:“是啊,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其实说穿了,道理很简单,我打造的那些农具,根本砍不断山贼的兵器……”
“啊……”姜容更不明白了:“可我亲眼看到……”
子傲将手一伸,冲着姜容晃了晃:“那是因为我,我的出手快,而且精准,有力,无论什么东西,就算是一颗小草,只要速度够快,也可以穿透牛皮。这个道理你不懂,可我却清楚。当然,我打造的农具也并不太差,可以抵挡住山贼的兵器,这些农具如果拿在村民手中,是砍不断对方兵器的。这一点,别人心里不明白,可是里长应该有数,所以他没有让村民们回家去拿农具拼命。”
姜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真以为里长是因为有了勇气才这样做的。”
“他们自然有了勇气……没有勇气,也不敢跟着你上山了。”子傲非常欣慰。
两个人走过林子边上,突然子傲身子缩了缩:“好凉的风。”
姜容一呆:“凉风?哪里有风啊?”
“刚才好像是从林子里吹出来的,你没感觉到?”子傲非常奇怪。
姜容摇头:“没感觉。”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过了林子,没走多远,见路边有一株大杏树,树上结满了杏子,而且看样子,杏子已经熟了,黄澄澄的,很是诱人。
姜容哇哈一声大叫:“有好吃的……”
嗖的跳到树下,把包袱一扔,手脚并用,爬上树去。
“喂喂……下来吧……”子傲站在树下,语气非常平淡。
姜容坐到一根树枝上,手里摘了两个大杏子,正馋得流口水,听到子傲的话,不由一愣:“下去?下去就摘不到啦……”
子傲双手一摊:“就是不让你摘,才叫你下来。”
“为什么?有好吃的还不吃?”姜容把杏子揣进怀里。
“这杏子一定是又酸又苦的,不好吃。”子傲胸中好像有一大把竹子。
姜容奇怪了:“啊?苦的?你还没吃,怎么就知道是又酸又苦的?”
子傲无可奈何的一摆手:“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看看四周,还不明白吗?”
姜容坐在树上,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明白”二字,皱着眉摇头:“不明白。”
子傲只得解释:“这条路是大道,整天南来北往的人多得很,而这棵树就在路边,每个人都可以爬上去摘杏子,如果是甜的,那么早就被人摘光了,而现在能剩下这么多,可见没有人摘,所以必定是又酸又苦的。”
姜容愣了一下,看看手里诱人的果子,咽了口口水,最后决定不听子傲的话,先尝一尝再说。于是他把杏子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一口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