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咱们明天去刑部大牢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文亨!她顿了顿,在琉璃讶异的目光中又补充道:俗话总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想只要我们舍得花钱,说不定那些衙役就会给我们放水。我还记得上次去见文亨时那个守门的衙役,那日表兄打点他的时候,他显然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如果明天他正好当值那自然是最好
可是小姐,我们哪来那么多钱啊琉璃忍不住出言打断她。
陶清漪抿了抿嘴:琉璃,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陶家那颗夜明珠
小姐,那珠子可是陶家的祖传之物
人都快保不住了,要那些身外之物又有可用?陶清漪苦涩一笑,那眼中似有泪花闪过,却又转瞬即逝,文亨原本就和我商量着要用那颗珠子置办产业,谁知我谁知他哎,如今如果那颗珠子能够救出文亨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她这般说着,不免唏嘘起来。
而她面前的琉璃,却望着陶清漪的身后,突然的喊叫出来。
啊小姐
这声音刺耳极了,在密不透风的夜幕中,琉璃的声音好似平地乍起的惊雷。陶清漪被这喊叫声吓得心脏一滞,还未来得及扭头去看自己身后到底有什么,就感到自己的脖颈突然一紧,有一双略带凉薄的臂膀勾住了她。
表妹,你想不想我一个男人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传了过来,酥酥磁磁,带着点醉酒的芬芳。
陶清漪没有回头,却已猜出身后之人是谁。心脏在她的胸腔中砰砰地胡乱跳着,差点在她开口的时候跟着跳出来。
表表表表兄?
琉璃此刻也从突兀的惊吓中稳住了心神,方才她正认真与陶清漪说话,谁知那扇被陶清漪打开的窗户外,突然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站在了陶清漪身后,这怎么能不吓坏了她!这会儿再看那从窗户外面正探着身子抱住陶清漪的人,原来不是别人,正是这曹府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曹家大郎曹居仁。
而再细看之下,那曹居仁此刻正隔着一扇窗子伸出手臂,紧紧地将陶清漪圈进怀中。也不知是冷还是什么,他的脸埋在陶清漪的颈窝里,那一双好看的薄嘴唇紧紧地贴在陶清漪的耳朵上,欲吻非吻的模样,惹得陶清漪频频侧首。
琉璃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连忙喊了句小姐,我先出去了就往门外走,任那陶清漪在身后怎样叫她她也不回头了。
那外面,黑沉沉的天幕上,只有稀疏的几颗星星点缀着。月亮看不见踪影,像故意躲起来羞于见人似的。夜风不小也不大,吹在身上明明是透心的凉,但琉璃却丝毫感觉不到了。她只能想起曹居仁方才的醉态,他睁着惺忪的眼,白里透红的脸颊可爱又可亲,那一双唇角似笑非笑的含着暧昧,虽然那暧昧显然不是对着自己,但足以让琉璃感到惊心动魄。
琉璃不由自主地在那寒冬的夜晚烧红了脸,只可惜黑夜不解风情,没办法为她纾解。于是她只好用手按在胸口,深深地呼了几口冷气,才让那胸腔里纷乱繁杂的心跳稍稍平复。
而在那夜色中点着豆大灯火的房中,陶清漪这会儿正忙着去拉扯曹居仁缠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那曹居仁眼见得房中无人,胆子似乎也略肥了些,一双不老实的手滑滑腻腻地往下一游,就探到了陶清漪的胸前,反手握住些什么,他用力一揉,继而大笑出声。
哈哈,刘家那小子说我没见过真正的美人,他简直放屁!殊不知我金屋藏娇,还藏着你这么个顶出色的人物!
又道:表妹,你是真美,只不过你木讷了些,缠人了些。若你再修炼些燕俪的风情,多练练你的那个什么什么的剑舞,你肯定赛她百倍!说罢便将陶清漪猛地一推。陶清漪原本正被他钳制,突一受力,一下子便摔到地上去了。她吃痛地抬起右手,果见那最先着地的右手被蹭破了皮。
而那原本站在窗户外面的曹居仁不知发了什么疯,见那陶清漪倒地,又哈哈哈地笑了几声,而后抬了脚步踉踉跄跄的便要从窗子上翻过去。只可惜他如今醉醺醺的,所做之事也似乎全然不受脑袋控制,一条腿刚刚翻进来,便也和陶清漪一般重重地往地上摔去。
那陶清漪没想到醉酒的曹居仁竟是这番模样,不仅胡言乱语,还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而她耻于方才受他轻薄,一张脸不免烧得通红。眼见他如今又往自己这边挪动身子,陶清漪不禁又羞又愤,刚要出声呵斥,谁知曹居仁却当先抓住她的手。
表妹,你想不想救陶文亨?曹居仁挑了挑嘴巴,斜睨了一双眼睛看着陶清漪。而即使方才他做出那般不雅之事,他的仪容却还是那么的无可挑剔,甚至就连此刻他无意散在额前的碎发与微微凌乱的衣襟,也不时透着风流与倜傥。
陶清漪的心,在听到陶文亨三个字的时候,漏跳了几拍,她望着面前正盯着她看的曹居仁,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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