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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几句还是询问,这一句,就是明晃晃的问责了。
    萧肃出了一头的冷汗,他的确是因了郑秋颜多年服侍他的面子上轻判了,一时根本不敢答话。
    太后冷道:“阿韵与我从小便是至交,她从小便才貌双全,又是当朝唯一获封的郡主,当日嫁给还未在朝中站稳脚跟的你甚至算得上是下嫁,却没想到竟然所托非人,保护不了她就算了,连杀害她的真凶都有意包庇。”
    萧肃忙跪了下来,“臣有罪,还请太后息怒。”
    “息怒?”太后冷冷一笑,看向郑秋颜,“郑秋颜,你胆敢谋害郡主,甚至还辱骂皇室公主,真是好大的胆子!”
    郑秋颜身子猛地一颤,在萧肃面前她尚且还能反驳求情几句,可是在太后这绝对的威严面前,她根本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倒是萧妩和萧肃注意到了话里“辱骂皇室公主”这一句的不对劲。郑秋颜根本都没见过长公主,何来辱骂皇室公主这一说?
    而且太后方才这话,倒像是刻意意有所指似的。
    萧妩抬头,看着太后依旧拉着萧灼的手,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不可能,这实在太荒谬了,怎么可能?
    只可惜太后接下来的动作,彻底让萧妩愣在了原地。
    太后转头看着身旁同样还处在愣神中的萧灼,将萧灼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的膝上,微微提高了声音,“这,便是哀家所要说的第二件事了。十七年前,因哀家的小公主生来八字轻,远灵大师断言公主受不住皇家供养,所以哀家便与阿韵商量,将小公主交给阿韵抚养。当时的后宫动荡不安,哀家为防有心人图谋不轨,因此并未张扬。没想到天意难测,阿韵的孩儿不幸夭折,哀家念及阿韵丧子之痛,便索性直接让小公主认了阿韵当娘,将侯府当了家。”
    “原以为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哀家信任萧侯,相信哀家的小公主能在侯府平安顺遂的长大,也是因着公主的原因,这些年才对萧侯明里暗里的提拔,却没想到哀家竟然是信错了人。萧侯,你不仅没有能力护好对你一片真心的阿韵,竟然连凶手都下不了狠心治罪。还有灼儿,哀家的金枝玉叶,竟然在哀家不知道的地方,被别人陷害,侮辱!今日若不是有人告知哀家,你就打算让这对母女,挨个板子,禁个足就完事儿了?”
    这一席话,让官场上向来老练稳重的萧肃都听得失了言语,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场审问不但引来了太后,竟然还牵扯出了这么一桩令人不可思议的真相。
    不过虽然震惊,萧肃到底还算清醒,忙附身跪拜下去,“臣不敢,是臣识人不清,主次不分,臣知错,请太后娘娘降罪。”
    太后看着萧肃的眼神满是失望,目光随后移到了跪在旁边的萧妩和郑秋颜身上。
    萧肃尚且都傻了眼,更别说一旁原本准备拼个鱼死网破,想将萧灼一起拉下水的两个人。萧妩眼神空洞,只摇着头喃喃说着不可能,郑秋颜则在听到太后道破萧灼真正的身份时,就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太后冷冷一笑,看着萧妩和郑秋颜仿佛在看两个死人,“谋害当朝郡主,对皇室不敬,这两桩罪足以让这对母女死一万次。既然萧侯下不了手,那便由哀家代劳吧。来人,传哀家旨意,郑氏即刻斩首示众,至于萧妩,念在其年纪尚小,看在萧侯这些年的大小功劳的份上,留她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判其贬为庶人,流放幽州。萧侯,你觉得如何?”
    萧肃此时哪里还敢求情,他也明白太后留了萧妩一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至于郑秋颜,也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萧肃深深吸了口气,俯身跪拜,“臣谨遵太后懿旨,谢太后留萧妩一命。”
    话落,萧妩眸子忽地一颤,也昏死了过去。
    没等太后再说话,随着太后来的人便十分有眼色的上前将萧妩和二夫人拖了下去。
    这一场闹剧总算是落下了帷幕,厅中很快恢复了安静。
    太后方才脸上的冷意慢慢退去,看着没有她的允许,依然不敢起身的萧肃,轻抬了抬手。
    “萧侯,你先下去吧,哀家还有话要和灼儿说。”
    “是。”
    萧肃起身,眸色复杂的看了萧灼一眼,退了出去。
    厅中彻底安静了下来,太后脸上的冷意也逐渐退去。
    方才处置郑秋颜和萧妩时,太后满满的上位者的威严,皇家气势十足,如今厅里只剩下了她和萧灼二人时,太后却忽然有了些不知所措。
    其实她本想慢慢来,没想这么突然就和萧灼说破,可是今日看到那封密信上所写的郑氏那对母女暗地里打的主意以及对萧灼做的事情后,太后就再也坐不住了。
    她之所以想循序渐进,一大半的原因是以为萧灼在侯府过的很好,如今却发现不但并不是这样,甚至遭人暗害了好几次,哪里还能坐的住?所以收到信便立刻出宫来了萧府,事先没有准备地就将萧灼的身份说了出来。如今人处置完了,太后却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萧灼了。
    至于萧灼,却是直到现在,还依然处在征然之中。虽然事先已经猜到,自认有了准备,可是真当太后亲口说出来,萧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竟然真的是太后的女儿,当朝的公主。可是震惊之后,她却并没有对身份之转变的狂喜,或者对于到现在才知道的埋怨,反而异常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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