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都清楚这个局势,自然不敢说话,四皇子心中无奈,只得看向了最为倚仗的连石海。
连石海清了清嗓子,将手边的茶杯转了转,方开口对四皇子道:殿下,老臣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得了四皇子的许可之后,连石海开口道:其实此事,说来也简单,如今我们两难,不过是怕太子得了这功劳,咸鱼翻身而已。那我们就想个法子,不让他得这功劳不就好了吗?
四皇子闻言便皱起了眉头,连石海扫过在座众人的脸,最终,停在了明靖珩的身上。
英国公不是在大同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般危险的事,如何能让太子殿下以身试险呢?
听到英国公的名号,众人的目光一下子便聚集到了明靖珩的身上。
明靖珩知道,连石海是在借此事试明家的忠心,上次他遇刺的事,虽打消了一部分人的怀疑,但这老狐狸对自己仍是半信半疑的。
他笑了笑,道:这自然容易的,大同的军队只认兵符不认太子,困住他,将这功劳抢走,简单的紧。
他笑着向上首的连石海拱了拱手,道:还要多谢连公给我大哥这么个立功的机会了。
连石海只是笑而不语。
为了打消四皇子的疑虑,明靖珩当即便写了信送往大同去,交代了英国公一应事宜。四皇子不免对他越发放心。
议事结束后,四皇子留下连石海,道:如今连公该信他了吧。
明靖珩这段时间的确是一直兢兢业业,四皇子交代下去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办的妥妥当当的。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贸然投靠,会惹人疑心,所以从不招揽对付太子的事情。
但连石海心中却仍是觉得不踏实的紧。
四皇子却突然道:我知晓,您是担心令爱,但这不已经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吗,只要等着他那个夫人一下堂,您还担心什么?
连石海叹了口气,道:他那夫人可还有身孕呢,您要知道,男人为了妻儿,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四皇子极不屑地一笑,道:大夫不都看过了,不过是个女儿,大不了日后给一笔嫁妆,嫁出去就得了,难道还能碍了令爱的前程?
连石海的心中有些不舒服,他做这一切,又何尝不是仅仅为了个女儿?但他毕竟为人圆滑,同四皇子打了个哈哈,便将此事揭过了。
且说云彦芷那处,她已然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肚子鼓鼓囊囊的,明靖珩心中担心,命马三从附近的村子里早早的就靠好了稳婆,每日来庄子上给云彦芷看一看,毕竟他如今鞭长莫及,就怕出意外。
云彦芷倒是没什么事情的,前些时日徐氏派人送了信来,说是生下来一个男婴,如今正坐着月子,没法子来庄子上让她瞧弟弟,云彦芷倒是不着急,只要母亲弟弟平安就好了。
她只是好奇,明靖珩是怎么安抚徐氏同云昌泰的,能让两人对他没有芥蒂地接受她在乡下生产的事实。
每日早晨的时候,雪霁都会陪着她,绕着整个农庄走上三圈,村子里的农人都极淳朴,大多租的是明家的地,对她这个五夫人亦是多有讨好,日日见了都会主动打招呼。
日子比起在明家的时候,倒是过得惬意的多。
这一日早上,云彦芷照例绕着村庄转着弯儿,雪霁走在身边陪着她。
村子里有私塾,云彦芷恰好走到那一边,屋内书声琅琅,小童们摇头晃脑地读着书本,先生则头一点一点的,似是快要睡着了。
云彦芷站在窗子边看着,不禁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明靖珩那边,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毕竟自打上次凌晨那一面之后,两个人就再没见过了。
明靖珩那边却是忙的焦头烂额的,他本就有一堆的公务,如今四皇子又交代给了他不少事情,自然每日里忙的晕头转向的。
家他是不耐烦回的,毕竟一回去,连兰芝就会想方设法的送着送那过来,然后对他嘘寒问暖。
他一想到连兰芝瞧自己的眼神,便觉得不寒而栗,像是瞧一块马上便要入口的肥肉一般,让他打心底里觉得不舒服。
明老夫人知道他的心思,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随他去了,但老人家毕竟心疼儿子,总是命了人将换洗的衣物同饭食送到他值上。
但这些事情,到底是应当由妻子来做的。
明靖珩想到上次见明老夫人时,她苦口婆心劝自己再娶时,那种难受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到他的痛点。
他却不知该怎么同明老夫人提云彦芷的事,每次只要一提起她的名字,明老夫人便要赶自己离开。
自打婚后从未在妻子母亲间和过稀泥的明五爷,在工作的闲暇之余,开始发愁起了婆媳关系的问题。
幸好太子那边,也绝不可能让他浪费太多的时间在此事上面。
给英国公的密信乃是八百里加急的东西,七日便传到了边关,太子自然明白四皇子在打什么算盘,英国公已然带军出征,而太子则留在大同城内,暂时驻守。
无论如何,这功劳已然是天下皆知,太子那一份也是跑不了的。四皇子纵然打着担心兄长安危的旗号,但老皇帝也不是个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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