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凛泽终于能开口打招呼:“爷爷!沈大夫!刘婶!我回来了!”不过,这三个人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沈时苍像是第一次看到骆凛泽一样,眼神怪异的打量着他,问道:“他就是小白嘴里的先生?”
“嗯?”骆凛泽没明白沈时苍什么意思,眼睛看着他,话好像不是对他说的。
“咳!”骆老大概是觉得自己孙子这种情况很少见,忍下笑意,正色道:“小白是这么称呼凛泽没错。”
“怎么了吗?”骆凛泽不解,因为他看到沈时苍听到爷爷的话后,眼神又变了,透着怀疑、恍然、欣慰、然后是忧心,各种情绪转换之剧烈和快速,让人非常好奇他到底在想什么?
饶是骆凛泽这种洞察人心、运筹帷幄不在话下的,一时也弄不清楚他们之前到底说了什么,让沈时苍看到他出现这种表情。
“扑哧!”刘婶忍不住笑了,她想起来第一次带着老伴回家见父母时,他父亲的表现就和现在的沈时苍一模一样。
“……?”骆凛泽。
“……?”骆老。
白玙快步拿着一个托盘出来,上面除了一杯骆凛泽喜欢的茶叶泡的茶,还有一盘点心,体贴又周到。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沈时苍终于明白了,长叹一口气道。
骆凛泽长得高大挺拔,待人温和有礼,长得又不差,惹得小姑娘春心大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白玙从来没有和异性有过什么牵扯,再加上两个人加起来也没有相处几天,让沈时苍一时没有拐过弯来往这方面想。
现在想明白了,再看白玙的种种举动,沈时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自以为懂了白玙的心思,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沈时苍的立场就改变了,看这情形,很明显是白玙一头热,骆凛泽对她并没有特别的举动,作为娘家人(自封),心疼白玙之余,也不能指责骆凛泽,关键是知道白玙有多死心眼儿,沈时苍有些发愁。
快到饭点了,刘婶去了厨房,骆凛泽上楼换衣服,骆老回了房间,沈时苍试探着问白玙:“小白啊,我记得你以前说要找人的,还找吗?”
“不找了,有先生了。”白玙认真道。
果然啊,沈时苍暗叹,接着道:“你是不是喜……,”停顿了下,觉得有些直白,换了种说法,“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在骆家待着?”
白玙点头,这里是主人的家,当然也是她的。
沈时苍和白玙非亲非故,在工作和生活上可以给出经验指点,私人感情上却没有办法指手画脚,所以明知道这可能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沈时苍也无庸置喙。
沈时苍犹豫不决,对上白玙干净透彻的眼睛,迟疑道:“骆家虽然人丁不显,但骆老过往的功勋还在,凛泽又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有些事他们不在意,外人会说些风言风语。”
白玙不明白沈时苍怎么突然说这些,不过还是耐心听着,点头回应。
看到白玙点头,沈时苍的话说得顺畅了,想想手里那几张能让中医在国际上大放异彩的药方,沈时苍觉得自己不帮白玙良心上都有些过意不去,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只是个大夫,可好歹还有些虚名,B市不同于小地方,你要是想在凛泽身边,肯定会遇到人质疑和看不起——你别怪我说话直,现在社会就是这样。我觉得你可以重新考虑拜我为师的事,沈时苍关门弟子的名头没什么大用,但能给你免去很多麻烦。”
除了防止有些人狗眼看人低,更重要的沈时苍没说,那就是他担心骆凛泽到时候不接受白玙,他徒弟的名号能让他拒绝时好好想想方式,一个是无亲无故的孤儿,一个是国手的小弟子,后者不管怎么说都要慎重对待。
“你——能听明白吗?”沈时苍不确定的道。
白玙眨眨眼,点头,她现在有了人形,不像以前一样只是个贴身的物件,再跟在主人身边,旁人会把她当一个真正的人看待,世人惯会趋炎附势,要是知道她只是个孤儿,就算主人不在意,也少不了会在背后说三道四。
“我做了你的徒弟,也要一直在先生身边,不离开。”白玙道。
沈时苍胸口一噎,默念药方,咬牙道:“是。”
“好吧,我答应你。”白玙爽快道,沈时苍提的这个建议完全是为她着想,踩低攀高在孤儿院见得太多,她不放在心上,不代表就能任由那些人嘲笑主人,不过,“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要不是你给我的那几张药方有大用,我才懒得掺和这些。”沈时苍想到白玙是为了别人才答应拜师,突然为自己感到心酸,果然徒弟就是来折磨他的,没好气地站起来,扔下这句进屋里准备吃饭了。
两个人都不理解对方的意思,但结果都很满意!
吃过饭,沈时苍再不提让白玙离开的事,对骆家祖孙说了白玙已经正式拜师,他还有事要忙,不等他们再问什么,就匆忙离开了。
白玙帮着收拾完餐具,一把拉过主人的手腕,探查他身体恢复的情况,却久久没有抬头,过了一会儿,一滴晶莹的水珠落到骆凛泽微握的手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