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是张证件照,白玙凑过去看,一眼认出上面的人是在交流会上对中医嗤之以鼻的男人,虽然照片上的人努力做出一副谦逊的样子,可是眼角眉梢仍然是藏不住的傲慢和自负。
“先生,这人我见过。”白玙道,然后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是巧合吗?”丁一舟问道,史密特对白玙不善,看上去只是对中医的不信任,和贺子征目前的情况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够不成联系。
“大部分的巧合都是事在人为,不看表面的毫无瓜葛,我们只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骆凛泽道。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喜结良缘,而我们需要随份子?”丁一舟看看对他们的对话不感兴趣,低头发呆的贺子征,虚心道。
“结果是我们出现在了这里,而这个房间里有不利于小白的东西。”骆凛泽说着打开门,站在了走廊那头的房间门口。
这个小区安保不错,一梯两户的户型,进电梯需要刷卡,如果没有物业帮忙,外人轻易是不能进入到自家楼层的,确保了隐私和安全性。
丁一舟跟着出来站到门口,白玙好端端的站在他身边,不知道骆凛泽是从哪儿看出来里面有对她不利的东西的。
按下门铃,没让他们等,房门很快打开了,史密特穿着浴袍像是刚刚洗好澡,看到门外的三人有些意外,视线从三人脸上扫过,落到白玙身上,绅士道:“晚上好,白小姐,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房门打开,比走廊里更浓郁几倍的气味从里面涌出来,让白玙不由得恍惚了一下,下意识拉住了骆凛泽的胳膊。
骆凛泽揽住白玙让她靠在怀里,看不到的灵气从他身上溢出,包裹住白玙,把她和周围的污浊空气隔离开来,然后眉头微皱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不知几位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史密特嘴角带着笑彬彬有礼道,只是那笑并没有到达眼底,显然这三个人并不被他放在眼里。
“好点了吗?”骆凛泽像是没听到史密特说话,低声问白玙。
“嗯,没事了。”白玙道。
“各位——”史密特的话没说完被骆凛泽打断了。
“麻烦让一下。”骆凛泽道。
“你什么意思?这是我家。”史密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想要关门,脚下却不自觉退了两步,让出了门口的位置,眼睁睁看着三人大摇大摆登堂入室。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史密特怒道,说着拿出了手机,然后被一双手制止了。
丁一舟拿过手机按下关机键,体贴地放回史密特口袋里,从自己兜里拿出证件,晃了晃道:“喏,警察,有事说吧!”
“你们这是监守自盗沆瀣一气,我是米国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史密特习惯了到哪里都被人捧着,第一次碰到这么简单粗暴毫不掩饰的流氓行为。
“哟,成语用得不错,很流利。”可惜他的话并没有威胁到在场的三人,丁一舟甚至有闲心夸奖他,姿势看似随意站在史密特的前面,却不让他乱走动,又防着他有什么动作。
这个房间和贺子征家户型基本一样,大致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特殊,史密特看自己被丁一舟盯着,索性坐了下来,收起脸上的表情微抬下巴道:“我不知道你们想在我这里找到什么,不过不管什么都不会如愿的,希望明天贵国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和有诚意的道歉,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就等着我的律师函吧!”
“嗤!”丁一舟被逗笑了,既然他们敢来就是有依仗的,倒是这个眼高于顶的男人没搞清楚状况,来做客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惹恼了主人,不管是多高贵的客人也得扫地出门。
丁一舟并不知道自家好友经历了什么,但出于根深蒂固的信任和默契,他毫不犹豫选择按骆凛泽的意思做,而且以他多年做刑警的经验和对好友从小到大的了解,这次看到骆凛泽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
上一次骆凛泽整个人发生削肉剔骨的变化是在他父母出事他进入军队后,肉眼可见的从飞扬少年快速沉淀成可以撑起骆家的男人,可是因为承受的太过突然,就算他天生隐忍稳重,不经意间还是会显露出利刃般的锋芒。
可是这次再见,骆凛泽周身的锋芒像是突然之间全都不见了,但并没有减弱他的危险,相反,那种万事尽在掌握中的从容反而让丁一舟有种面对不见底深渊的感觉。
“在此之前,我想请史密特先生解释一个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骆凛泽拿起桌上一个类似香薰蜡烛的玻璃杯,里面装了半杯红色的凝固物体,中间插了一根蜡烛芯一样的东西,上面有点燃过的痕迹。
“就是普通的香薰,你们这里的空气太糟糕,我不习惯。”史密特耸肩道。
白玙接过玻璃杯打量,里面的东西不像蜡烛,而且那颜色红得让人很不舒服,她凑上去想闻闻是什么味道,还没接近,鼻子又被捂住了,玻璃杯也被骆凛泽拿走了。
“是吗?”骆凛泽随意点头,然后对丁一舟道:“把他带到你们局里,就以蓄意伤害我国特殊人员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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