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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室外,冯之礼的眉头一直没舒展开,他对一旁的军方代表一个参谋官道:“你们打算把庄园里的所有人都拉到这来挨个折磨一遍?”
    “如果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我想会那样。”参谋官的目光透过玻璃紧紧盯着审讯里哭爹喊娘的一群人。
    冯之礼背过身去,“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我还是会向布政使大人说明你们的残酷行为。”
    参谋官转过头看了他一样:“随您的便。”
    军队与地方的系统是分开的,就像衙役可以抓捕盗贼,却不能抓捕犯事的士兵,军方自有宪兵,双方偶尔就会起一次冲突,也不在乎冯之礼这不轻不痒的弹劾了。
    冯之礼转身离开,既然那家伙想一直审讯下去那就随他的愿好了,外边还有很多事等他处理呢。
    对于东欧地区而言,眼下的要做的就两件事,一个是推行帝国仅在东欧地区专为洋鬼子发行的新式货币,另一个就是将一些不配合的人捉拿。
    这种不配备的人有洋人,也有帝国官员。
    自从发行新式货币的消息传来,东欧各座城市内几乎是天天都在抓人、审案或是捕捉逃亡者。
    之前衙役们在街上拦下尼弗拉斯基的马车时,尼弗拉斯基就是以为是抓捕经济犯才会配合。
    每天都在抓人,每天有在杀人,杀三个五个都是在街口,而有的犯人家大业大,一杀就是一家百余甚至数百口,地方不够,不得不改在城外的校场。
    城外的校场很大,足可容纳几百人,校场周围可以容纳千人观看。
    凡是路过的行人都能路过校场来参观,平均每个校场一天要死掉二三百人,其中超过九成都是洋鬼子哦。
    这些天很多金融家和帝国官员都生活在心惊胆战状态中,冯之礼作为一方父母官,这件事也是他要负责的。
    从军方的审讯室出来的突然不想见血,但今天偏又是个杀人的大日子,而且要杀的还多,其中一个身份最高的是知府衙门的兵房经承。
    知府衙门效仿朝廷六部设立六房,每房各房的头目就是经承。
    今天要上路的刘经承,跟冯之礼关系还算不错,此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用自己的全部家当弄了一条钞票生产线,生产劣质钞票。
    因为帝国给洋鬼子们印刷的钞票也没有太多防伪技术,他斥巨资也弄出来了一条,他印出来的钞票跟帝国户部印出来的钞票差不多。。
    用这些钞票从洋鬼子们手里购买黄金,因为这些洋鬼子原本也是要去银行兑换货币的,这位刘经承帮他们省了事。
    一两黄金,银行给他们一万两千块的钞票,这位刘经承多给他们五百,换黄金的人觉得自己赚到了,刘经承也觉得自己赚到了。
    他把全部家当换成了洋鬼子们手里的黄金,然后锦衣卫敲响了他的家门,给他定了个经济犯的罪名。
    正午时分,地方团练的兵卒们已经准备完毕,鲜明的盔甲、武器和旗帜在灰暗冷寒的天空下,显得兵强马壮,精神抖擞。
    虽然他们不算帝国正规军,但地方团练的军官都是从军队里下来的老兵,大都是立有战功致使身体残疾,或者年纪大了了就安排来当团练了。
    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他们足能带好团练兵,地方团练跟地方衙门走的近,但他们也相当于是军队的儿子。
    由单马拉着的囚车里,自以为很聪明的刘经承弄的蓬头垢面,酷刑早已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他两眼紧闭,似乎神魂早已离开这个世界。
    冯之礼坐在监斩台上命人打开囚车,将刘经承和其他犯人带上验明正身。
    两名手执大刀的刽子手将刘经承押到监斩台前,他长发覆脸,身上的白色里衣沾满了受刑逼供所留下的血迹,五花大绑,背上插着“经济犯刘柳”的斩标。
    刽子手拉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抬起来让冯之礼验明正身,冯之礼依例仔细观看。
    两人作为上下级,在这种场合以这种身份见到对方,实在不算好事。
    刘经承看向冯之礼的目光带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位大人能对他网开一面,现在每天都要杀这么多人,少死一个也不算什么事。
    “带走吧。”
    冯之礼轻轻一声,转身去验看其他人。
    “贪官去死!”
    “跟洋鬼子同流合污,该死。”
    围观人群噪叫起来,从监斩台上往下看去,入目所见都是人,有汉人,也有洋鬼子,他们的对监斩台上刘经承等人的所作所为充满了鄙夷。
    刘经承嗤嗤一笑,他还有些欲哭无泪,他不认为自己错了,自己不过是把握住了机会趁机赚钱。
    这也是有风险的,而且他是用假币从洋鬼子手里弄黄金的,又没有坑害同胞,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他也不认为自己该死。
    不远处的冯之礼看着跪在监斩台上的一群犯人,心里有些同情,这点同情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这些要上路的犯人大都是洋鬼子,他们死了也无所谓,至于剩下那一小部分官员他们或许认为自己无罪,但他认为他们有罪。
    帝国在东欧地区推行新式货币的原因,他也隐隐猜到了,帝国想用这种办法填补国库。
    本身这种办法就已经很缺德了,居然还有人想趁机捞一笔,他们以为自己弄的是洋鬼子手里的钱,实际上却是拿的帝国的钱和黄金。
    这些财富都该属于帝国,所以这些人都该死。
    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从左手边的签筒里拿出一根筹子扔在地上,“时辰已到,行刑。”
    筹子落地就代表命令下发,刽子手们摘下各自面前犯人身上的斩标,将斩标扔在一边,他们各自的徒弟给师傅奉上烈酒。
    刽子手们大口喝着烈酒,随手把碗丢在一边,深吸一口气喷吐在刀刃上,带着酒珠的大刀在犯人脖颈上比量了一下。
    高高扬起大刀,按照预定的弧度重重挥落,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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