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食物是两个杂面馒头,晏徊吃完又灌了半瓶水才勉强混了个六分饱,下午又继续高强度的劳动,才过没多久就又饿了。
在矿洞里四周都有人,他不好取出自己的东西吃,忍着饿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吃完饭才又领导两个杂面馒头和仿若刷锅水的汤。
吃完晚饭又被像是猪一样赶到河边洗刷,再赶回睡觉的搭帐篷里。
晏徊第一次累成这样,所幸今天所有人都被赶到河里洗澡,帐篷里那股汗臭味和脚臭味没有那么浓了,未免打呼噜的人先一步睡着打呼噜吵得自己睡不着,晏徊躺床上闭上眼金很快就睡着了。
在睡着的时候时间估计还不到晚上八点半,他睡得早,醒的也很早,凌晨三点多快四点的时候睡饱了,一醒来就再也睡不着,只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想想接下里该从哪里找突破点。
这一天下来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在挖矿,晏徊却也不是一无所获,他了解到每隔半个月会有一辆马车运送一些米面粮食之类的东西进来,这个运送粮食的马车来的次数很固定,几乎不会迟到或者延迟。是一个可以盯住突破的点。
不过关于入口的东西,守在这里的官兵排查起来很严格,想要从这方面突破有点难。
还有一个就是官兵本身,这些看管旷工们的官兵可跟旷工不一样,附近有个村子,那原本只是个人去楼空的破败小村庄,村里的人跑的跑死的死,剩下的房屋不足三十间,以前那边会有些做小买卖的人住在里面,专门做旷工和看管矿区的官兵的生意。小酒馆、暗娼很多。
如今这些人只能做官兵们的生意,酒馆只能下一家跟矿区偷偷有关系的还在开,暗娼的数量到是没少,但毕竟现在只需要伺候官兵,不需要接待兜里没几个钱还脏兮兮的旷工,质量竟比以前好了些。
不过也有例外,以前旷工们还能去消费的时候,有些暗娼跟旷工看对了眼,想从良的不是没有,后来旷工不允许离开矿区,依旧有些与旷工有情的暗娼在等着跟自己约定好的旷工。
当然,原身自己是没有搞到对象的。
晏徊决定双管齐下,两个突破点都试试,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放青藤出来制造混乱杀出去了,这是最残忍的一步,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晏徊不打算用。
周围的山林被砍伐得光秃秃,晏徊手握青藤这个大杀器,可惜想钻进密林都不行,想来看管的人也想到过这个,干脆把附近的树林全砍光了。
晏徊躺在床上思索许久后,睡意终于再次涌上来,他米糊糊之中,忽然察觉同一个通铺的有人动了动,似乎是起夜,他原本不想管,然而这个疑似起夜的人鬼鬼祟祟,他似乎出去了,晏徊耳力好,听到他出去的动静后又听到几声口哨声。
这下他可睡不着了,白天的时候晏徊了解过,在这个通铺里住的人一半是跟他一样的民夫,一般是被俘虏来的奴隶,民夫还有一丁点离开矿区的希望,奴隶确实一辈子都能看得到头了,说不准会不会有人绝望之下想豁出去绝地反击来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晏徊决定不睡了,起床跟出去看看。
他的动静比那些人小的多,没人察觉居然还有人跟在背后。
晏徊一路跟着溜出去的同帐篷工友来到一个早已被废弃的矿洞,矿洞里走路说话都有回声,晏徊没再紧跟,他不用离得太近就可以听到洞里人传出来的谈话声。
“我得到消息,外面真的乱了,听说有人杀了以前的皇帝,那些皇帝的儿子兄弟现在打成一团。”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的是到处都打起来了,皇帝的儿子在京城打来打去,外面的不管是王爷还是当大官的,全在招兵买马打起来了。”
“反正不管谁跟谁打,不都是打起来了,就是因为皇帝没了,这地方不知道被那个狗崽子占了去,害的我们现在工钱工钱没有,想出去还没办法出去,我老爹老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恐怕我家那婆娘还以为我死在外面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我守寡。”
“守什么寡?你这不是还没死呢!现在外面到处都是难民,我们这时候跑出去混在难民堆里绝对不会被人发现,到时候你们四散跑,哪怕有人被抓住了也有人可以跑出去。”
晏徊听完发现这些人里有些是奴隶,有些是民夫,看来这里的人并未完全对生活麻木,也没有一味地坐以待毙。可惜他们没叫上原身,晏徊不敢贸然加入,只得在这些人开完小会离开前先他们一步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营帐中。
接下来不需要干活的时间里,晏徊尽量在矿区里到处溜达,把矿区的各个进出路线记在心中。
一连好几天,他都快把矿区里每一寸土都用脚丈量完了,那些密谋逃走的人一直没有动静,连继续商讨逃离方案都没有。
忽然一个晚上,最靠近矿洞的一个帐篷突然着火,这个时候正值干燥的秋季,火势蔓延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晏徊半夜被惊呼声惊醒,帐篷被人一把掀开,胡乱套着官兵服饰的人厉声对着屋里喊:“起来!快起来救火!所有人都起来救火,快点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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