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全要?”丁牙人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手笔的客人, 惊喜之余也没丢掉自己的警惕心。
这客人竟然未仔细看这些奴隶就直接要全部买下,前后花费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这让丁牙人有点怀疑对方的意图:“这位客官, 您确定全要吗?这批奴隶里多数是老弱小,请恕我多嘴问一句,不知您将他们买下来后打算要用这些奴隶去做什么呢?”
“自然是会做什么,便让他们做什么。”晏徊早想好了, 这么点人还不够他用的呢:“我要在沧州城置产, 过几日买下些牛羊后, 便让他们给我处理, 这些奴隶从草原来,想必宰羊宰牛是一把好手。”
听晏徊说会在沧州城置产, 丁牙人就放心了,他既然敢这么说,那至少不会是自己的对头故意来找茬, 在这沧州城, 丁牙人不敢说自己是百事通,但他的消息确实比很多人都灵通, 不担心自己被骗还发现不了,毕竟这么多人呢, 要安置下来肯定得闹出点动静。
成交过程宾主皆欢,晏徊直接扔出一小袋黄金让丁牙人去秤,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丁牙人还对去衙门办理交接登记业务十分熟练,往常帮人去办理事情也是他的业务之一,要收费的,这一次晏徊跟他做了这么大一笔买卖, 丁牙人便将这当做添头,帮忙跑上跑下办理好了。
晏徊租的那院子面积也大,房子多,但许久没住人,不是主屋的房间有些破了,正好来了那么多人,晏徊拿到契书后便把人全部带到自己租的那院子里:“你们自己挑地方住吧,除了厨房茅房和主屋外,随你们选。”
他说完便搬了张椅子坐在廊下看着,反正这点事情他是不太爱管的,城中城外都有军队驻扎,也不怕这些奴隶会跑。
奴隶们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晏徊发现有些人的眼神时不时会转向一个身上带伤的壮年男人,不仔细观察不知道,这仔细一看,他还发现那为数不多的壮年男人几乎都在有意无意地以保护的姿态围着那个身上带伤的壮汉,看来这个壮汉身份不简单。
“喂,你出来。”晏徊指了指那壮汉,果然,刚才只有那些壮年男人隐隐护着他,被晏徊一点出来,所有奴隶几乎都紧张起来,但他们还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他们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殊不知已经全被晏徊看破了。
带伤的壮汉迈出脚步正要走出人群,他身边搀扶着的女人急忙拉住他,壮汉轻轻对她摇了摇头,又很快与以保护姿态围在他附近的其他男人互换眼神。
晏徊催道:“快点儿,叫你呢。”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那壮汉说的官话带着些口音,但显然比其他人懂得更多。
“这些都是你的族人吧?”晏徊语气淡淡,却让在场所有人都警惕起来。
“不用那么紧张,”晏徊神色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喝了口茶:“你们表现得那么明显,傻子都看得出来,”他看向带伤的壮汉,“你是族长?”
既然已经被发现,带伤壮汉便不再遮掩:“是。”
晏徊又问:“叫什么名字?”
他道:“布和。”
“布和,”晏徊换了更舒服的姿势:“既然你们族长在这儿,我便不需费事儿找管事了,你会管人吧?”
“你的意识是……”布和能猜到晏徊的意思,可他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刚买到奴隶尚未完全收服就如此轻率地将管理的权利又交还给奴隶的头头?
“在丁牙人那边时我说过了,你应该也听得到,我要买一批牛羊回来加工,你们负责帮我宰牛宰羊,把它们处理好,我管吃管住,不限制你们在院子里的自由走动,但你们可别想着跑,谁跑了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以后我有事只找布和,你把我交代的事情吩咐下去办好就行,明白了吗?”
布和这下是真猜不透这个把他们买下来的人了,他看似散漫,眼神却十分坚毅,从里到位都透着让他理解不了的矛盾。
“我明白了。”想不通,也跑不掉,布和很清楚自己以及自己族人如今的现状,他看不透这个新主人,只能按照他说的做,尽量保住自己的族人。
“很好,现在你给他们安排房间吧,就按我之前说的分,你们族里有会做中原食物或者做饭好吃的女人就安排到厨房里去,反正你自己看着来,我先出门一趟。”当甩手掌柜晏徊是专业的,这会儿有个族长帮他管人,他就轻松了。
出门后一路骑马来到街市,街市也是买东西的地方,但它与边境集市又不一样,边境集市在城外,街市在城内,有一个个商铺,就像一条商业街,店铺是固定的,卖什么都有。
晏徊先去了一趟布庄,进去就问店伙计:“你这里有现成的被子吗?”
店伙计笑眯眯地将人迎进店中:“有有有,请问这位客官您要什么样式的?”
“最简单的样式,先要五十条薄被吧。”他买回来的人不到五十,但买整数比较好算钱,多买些,用不上还能存在库房里被子这玩意儿又不会过期。
“五、五十!!”店伙计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耳朵:“您刚才说,要五十张薄被?”
“是,你们这儿没有?”
店伙计忙给晏徊倒了杯茶让他先坐着:“您稍等,我去叫掌柜的来。”
“行,你去吧。”
没一会儿掌柜的从后面跟着店伙计出来了,张嘴就是先道歉:“这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咱们店里只有二十来条被子,有几条还是厚被子,另几条是别人预定的,还有几条又不符合您的要求,您看是不是可以宽限一段时间,让我们安排人给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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