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莲仰着头,问曾照兰:“姨妈,叫花叔问我,叫德宣哥哥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问我?”
曾照兰暗地里骂了叫花子一句:个死砍头的!瞎说什么玩意!
她当然知道叫花子的意思。
她也知道,尚德宣经常在别人面前夸曾照翠有女人味,平时,总喜欢往曾照翠跟前凑。
不过,看样子,曾照翠好像并没有回应什么。
曾照兰笑着问道:“莲莲怎么回答他的?”
乔青莲说:“姨妈,我这样回答,你教教我说得对不对。”
曾照兰说:“说给我听听。”
乔青莲说:“我说,我妈说,我们不是姓尚的,不需要按辈分来叫人。就按年龄来叫人。德宣哥哥虽说比我大很多,可以叫叔叔的,可是,我一直叫德宣哥哥的妈叫李大妈,就只能叫德宣是哥哥了,不能乱了他们的辈分的。”
曾照兰摸了摸乔青莲的头发,说:“说得好!他们还说什么啦?”
乔青莲说:“叫花叔问,假如,德宣哥哥和我妈结婚了,我喊他什么呢?”
曾照兰破口大骂:“这些死畜生们!怎么能跟孩子说这些?”
乔青莲小脑袋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个传说中的母亲的第三个男人到底是谁呢?是不是这个叫花子呢?
乔青莲那时候还小,只记得这两个突出的男人,一个是死了的尚德宣,一个是老婆冲到家里来闹事的队长尚兆航。
至于小孩子们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的:“你妈是个破~鞋,跟了好多男人。”
她也无法考证那好多男人是几个。
曾照兰说:“你别理他们的!以后他们再当着你的面瞎说,你就来告诉我!背后说,就让他们说,你装着没听见。“
乔青莲问:“姨妈,明明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装着没听见啊?”
曾照兰说:“莲莲,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又不被人说?听别人说的,不是有意当着你的面说的,你就不要管它。历来,只听说捡钱的,还没听说捡骂的,就算你问他们,他们也不会承认的;当面说可不行,就要跟他们论个是是非非来。要不然,当我们好欺负!”
乔青莲还真是佩服曾照兰对人情世故的通透。
怪不得村里人都害怕她,那是因为她都占着理呢。
所以,她可以一边让乔青莲提东西去感谢尚德忠,一边还可以骂吴洪玉白瞎了那些饼干点心,还不如喂狗吃了。
乔青莲乖巧地应道:“好!我听姨妈的!”
曾照兰说:“真乖!”
乔青莲又说:“姨妈,你不要怪我妈!我妈她不善于表达,其实,她很感谢你的。”
曾照兰说:“傻孩子!我怪你妈干什么?她就是那个不冷不热的性格。”
虽说不怪她,可是,她如果一味冷淡,曾照兰也是不好老是往这里凑。
要不然,会被村里人说她“剃头挑子一头热”,说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今天,乔青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热地叫姨妈,曾照兰也好理直气壮地管曾照翠的事。
这就是乔青莲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