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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大梁女人,即使此时发髻全乱,衣衫破旧,仍不能掩盖眉目间的清丽。他不由再度庆幸自己忍到大半夜过来。
    楚清玟见他的眼神,也明白了,朝着角落缩了缩。那北狄人见她面露怯色,果然更兴奋了。
    她心下立刻打算起来。
    男人窸窸窣窣地解开了衣服,等他靠近时,楚清玟把肚子中忍了许久的秽物,一并吐了出来。
    男人立刻跳开几步,衣服还是被沾到了,他压低声音骂了一声,楚清玟捂着嘴巴,露出柔弱的模样:对不住,我,我实在忍不住了
    男人见她不是有意的,脸色稍稍好转,对着再美的人,他看着这些秽物也没了兴致,本想溜出门去,待明日再来。
    却听楚清玟缓缓地说:大人,您能给妾身换身衣服么
    另一边,钟尚平与雪儿回到了虞城,宋弗佑知道了此事,十分惊讶,且不敢拖延,立刻带着近一千守城兵前往小北山。
    少爷!钟尚平拱着手,喊。
    几人沿着路边一边找一边喊,不一会儿,竟看到了远处倒下的马匹,城兵探过马匹后,说:这马死了有几个时辰了,车内无人。
    再过一会儿,一个士兵来报,说是在路边找到衣物,并呈了上来。
    钟尚平眉头紧皱,点了点头,这确实是陆璟的衣物。
    我家小姐呢?雪儿神色仓皇,她茫然看着黑夜,心内十分不安。
    宋弗佑知道,久丰实在不是个安全的地方,镇北军接命去清除玉清教余孽,对外说是大获全胜,只是来虞城避难的百姓越来越多了。
    再加上北狄公主一伙人可惜了陆璟这样的将才,可惜了楚清玟这样的美人。
    他叹了口气,对钟尚平几人说:你们主子应是凶多吉少,得做好后事准备。如果被抓走,按桑菲那个个性,一周后就是头七。
    钟尚平气不打一处来,刚想拔剑,却看远处一把剑朝宋弗佑砸过去。
    要命!宋弗佑吓得从马上翻了下来,若非如此,那剑定是扎进他肩膀或者脖子。
    几人朝飞剑来处一看,只见一人刚从崖下爬上来,浑身脏污,一双眼睛却如鹰如狼,泛着不见血不罢休的凶狠。
    正是陆璟。
    钟尚平大喜,连忙过去扶他,道:少爷!可算找到你了?怎么样少爷你受伤了!
    雪儿左看看右看看,连忙问:小姐呢?
    陆璟想了想,她应是在问那个女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脸色越发阴沉:被抓走了。
    按宋弗佑的意思,那便是早死了,也难怪陆璟会大怒了。
    陆璟自觉与宋弗佑许久不见,当年战场一分别,宋弗佑后来应是去了虞城那这里是虞城与久丰的交界,他就着火把看了看地势,自然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走。
    宋弗佑还想找陆璟算账,看他不好惹的神情,便忍下来,刚想开口,他身边的亲兵怕他又失口得罪人,抢在他开口前,连忙张罗着让人先回去。
    陆璟甩开钟尚平搀扶的手,他脸色冷漠,道:给我一匹马,我现在就去久丰。
    雪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心里十分煎熬,知道若是她弄丢了小姐,她也会如此,可此时只能劝:爷!养好身体为重
    陆璟颔首,问:你是她什么人?她叫什么名字?
    语出惊人。当下所有人面面相觑。
    罢了。陆璟抢过宋弗佑亲兵的马,把他身上的弓箭都拿了过来,接着翻身上去,这动作一气呵成,这里头没几人想得到他负伤下还能如此行事。
    他脚下一踢,马儿嘶鸣了声,在这空旷的夜中十分刺耳。
    少爷!钟尚平唤了声。
    疯了!宋弗佑也上马,追上去说:你现在赶过去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过去收尸,最后这四个字没说出来,因着陆璟的眼神十分可怖,叫他第一次明白该收声时就得一声不吭。
    宋弗佑想了想,要是这陆璟在边界出事了,难保圣上不问责,便劝他:你先别急,我且带精兵跟你一起过去!
    他回去吩咐一百人打头阵,随他去久丰,剩下九百人先蛰伏于城外,又叫亲兵拿着他的令牌,回虞城请求支援。
    反正这事不好办。宋弗佑握紧了缰绳,说。弄得好是立功,弄不好可能要回家养老。
    他看得透,久丰比虞城乱,镇北军投了进去都没能真正治好,他不指望去久丰立功,无过就行了,所以这么久以来都是隔岸观火。
    现在,终于也要被卷进去了。
    蜡烛太小,光芒虽与火把不能比,但在这黑夜中也十分惹眼。
    柴房里,楚清玟灭了蜡烛。
    她诱得北狄兵替她解开了绳子,又借口自己要褪下脏了的衣物。
    地上染出了一摊血渍,是她趁着北狄兵背过身去时,拿着柴房里的锄头砸下去的,男人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就无声息地倒了。
    楚清玟扒下他身上的外衫,换了上去,又把自己头发散下来,扎成男子的发髻。
    做这一切时,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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