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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柳大夫已经能够站立?莹阳突然问起均宜。
    萧氏便更加喜笑颜开了:行走已经无碍了,只是还不能骑射而已,阿家因为郎主逐渐康复,心情放阔,病情也大有好转,这都多亏了凌虚师公妙手回春,要说来,阿家也正筹划着邀请真人,以谢恩惠,只是知道凌虚天师乃世外之人,并不敢以俗礼叨扰。
    一家人,不说这些见外话。莹阳微笑。
    她其实很想感谢柳均宜夫妇,对于十一娘没有嫡庶偏见的照顾,但这样的感谢当真不知从何说起,莹阳也只能尽可能的,用实际行动表达感激之情。
    我会亲往一趟邙山,请来师伯,为太夫人诊治。
    萧氏当然喜出望外,婆母的身体越渐孱弱,不仅他们夫妻,实在让所有家人都忧心忡忡,就连帝后,亦让尚药局的御医定期便来诊治,但起色实在不显,虽说因为均宜逐渐康复,婆母看似精神振奋,但家人都有准备,恐怕太夫人的寿元,已经不久了。
    如果能请动凌虚天师,说不定还有转机。
    韦太夫人却并不在意自己已经不久人世,但也能体谅萧氏的孝顺,听说此事后,极显开怀:生老病死,谁也无法避免,不过若能给老身一些时间,亲眼看着慕阮诞下曾孙,也算幸事,且韦海池未死,我这里也堵着口气,不肯在她之前就下黄泉。
    太夫人重重拍了几下胸腔,哪里看得出已经老迈。
    她不贪生,她只是难舍亲人,地狱里柳正还等着呢,能晚一日和这混账见面,就晚一日罢。
    第1399章 已经接近真相了
    自从因为贺烨的体贴,引来两位亲长的看望,十一娘的玉体便立时痊愈,这回连贺湛都受到了迁怒,落下好一番埋怨,贺侍郎真是有苦说不出那日事情商量到一半,皇后殿下便丢下他急匆匆地赶回后宫,话说去去就回,结果等到宫门下钥也不见人影,次日宣告玉体违和无法出席朝会,他哪知道这其中的情由?且也不是他告诉阿姑,想着更没有必要劝阻,他又不是未卜先知,也没法掐指算出朝乾夕惕的皇后殿下是在装病呀。
    贺侍郎因为躺枪,不过在莹阳面前抱怨两句以乞安慰,结果事与愿违,再挨几句责备。
    你明知十一娘面嫩,又历来懂事,就怕亲长担忧,回来后也不把话说清楚,由得我着急入宫看望,闹出一场尴尬,竟不知错,老大一人,还撒什么娇?
    贺湛:
    罢了罢了,就知道阿姑一贯偏心,如今自己人老花黄,更是被嫌弃到了三千里外的地步,只要任劳任怨就好了,根本不能争取怜惜。
    好在身边还有婉萝安抚,让贺侍郎的满腹委屈,最终被一桌子好酒好菜填没。
    心理马马虎虎平衡了,贺湛又觉得自己的确应当任劳任怨,于是乎这日,特意靠着十一娘御赐的令牌,前往禁苑,没想到竟与十一娘撞个正着
    禁苑里的永泰亭,东侧有一组平矮厢房,稍稍间隔开菜畦与游苑,这一组房舍,曾经入住过获罪的妃嫔,更长的时期,其实都用作安置年老的宫娥,但现下因为众多白头宫娥有了更好的安置之处,甚是幽僻的这处地方便空闲下来,只是那刺杀贺烨的人犯纪驻铤仍然昏迷未醒,既不可能丢他进死狱,也不可能安排在尚药局接受诊疗,故而十一娘便让专治医官萧渐入暂住在此,负责竭尽全力挽救这一活口。
    要说来当初贺烨中毒,一度危急,田埠楔等等医官自是没空顾及纪驻铤,倒是萧小九无能化解公羊余的独门奇毒,帮不上手,干脆一路悉心照料纪驻铤,这当然并不是出于什么救死扶伤的好意,只因小九意识到韦海池必定乃幕后主谋,而保住这一活口,才有可能让其罪有应得、获罪伏诛。
    十一娘与贺湛不约而同前来看望,自然也是抱着这一目的。
    可萧小九的态度却极其冷傲,仿佛根本便不愿搭理皇后似的,问八句才答一句,看上去倒像消极怠工的模样。
    贺湛到的时候,正听他回应臣已尽力,却不能保证凶犯何时清醒这话后,便又别扭了面孔闷不吭声。
    十一娘大是无奈,不晓得应该怎么与萧小九尽弃前嫌,当接受到贺湛的挤眉弄眼,才心领神会,丢下一句有劳九兄,干脆前往永泰亭等候。
    贺湛笑咪咪地目送十一娘离开,屈指便是一爆粟直接磕在了萧小九倔强的脑门上: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敢开染坊了?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明明是你冲动妄为,竟还敢给十一妹嘴脸看,当初就算你把韦海池一剑杀了,顶什么用?能让怀恩王平冤昭雪,能为你那十万同袍讨回公允?你是不是还怪罪十一妹,以为当初若不是因为十一妹揭穿那朱子壮,怀恩王就不会丢了性命,十万义士也不会惨遭屠杀?
    并不待渐入搭腔,贺湛继续说道:你要怪,也应该怪我,怪我那时在京都,却无法阻止徐修能执行屠杀令,也无能救援怀恩王免死,是我没有完成十一妹之嘱令,才造成如此惨烈后果。
    我没有怪十四兄,更没有怪十一娘。萧小九到底嗫嚅一句,又是连声干咳,好像面皮上的红晕不是因为羞惭,是被呛咳所累一样:我就是就是不知怎么向十一娘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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