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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江杏和景福来这农场摘桑子,因着赶时间,他们是一起采摘的,过后累的她是直不起腰。
    哪像今日这般空闲,只需手指指一下哪颗树上的木瓜,便由楚子渊摘下来,自己完完全全不用动手。
    登高可望远,楚子渊攀在木梯顶峰,能将大半个果园尽收眼底。
    他想起自己上一回来这里,还是七岁的光景,他随阿娘前来视察庄子农场的营生,里头的人他都是见过的,可如今这农场里的人他却一个都不认识,全是生面孔。
    这般想着,从前回忆逐渐涌上心头,大周天子生性多疑,却对楚相最为信任倚重,楚家不仅是开国功臣,其后辈更是出类拔萃。
    大女儿楚湄不仅是当朝贵妃,所生的大皇子还深得帝心,小女儿楚凝虽没入宫,嫁的也是侯爵世家,夫君为表疼爱与敬重,更许她生下的儿子可以随自己的姓氏,夫妻举案齐眉,是京里人人艳羡的佳话。
    可楚子渊却是最清楚内情之人,他的父亲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后院女眷成堆,之所以求娶阿娘只是看中了楚家的势力。
    楚凝曾不止一次要求和离,却被劝说要以两家利益为重,最后郁郁寡欢,她临死前将自己的院落一把火点着,并安排心腹将楚子渊带走。
    楚凝平生夙愿便是不愿自己的儿子活在阴谋算计当中,不愿他成为争权夺利的工具。
    只可惜上一世楚子渊被心腹带到淮南躲藏,却依旧被楚家的人寻了回去。
    而这一世,却是江杏救了他。
    既然开局已经不同,他这一生也必有不同的机遇,不会再落得个坠入深渊的结局。
    从前这农场是阿娘的陪嫁,如今却已易主了,只是不知是到了他父亲手里,还是回到了楚家。
    少年的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不管在谁的手里,只要是阿娘的东西,他必会尽数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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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日头只剩下一点儿悬在天边时,三人总算是满载而归。
    江杏一路上在想着明日要售卖何种款式的糖水,走近了一瞧,却见自家糖水铺的门前来了三个身形粗壮的大汉,正对林银蛮力推搡。
    景福见状,一把将身后的背篓放下,急忙跑过去挡在林银身前。
    “你们为什么欺负我阿娘?”
    其中一个男子见来人是景福,竟然一掌拍向他的肩膀,骂骂咧咧道:“臭小子,对你大伯这般大呼小叫,谁教的你这么不懂礼数!”
    景福的肩膀一下子抽痛的厉害,却没躲闪,依旧将林银护在身后。
    “要我敬你是长辈,那你也得尊重我阿娘才行!”
    “我呸,臭小子,你老子娘不侍公婆就算了,还带着你到这小铺子来躲债,我告诉你,即便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还钱!”
    林银一听,脸色急了,“当初向你借的医药费我早就还清了,我又何来的欠钱。”
    “借条上白纸黑字是你签字画押的,你休想抵赖,要不然...”景立顿了顿,贼眉鼠眼地盯着林银身后的铺子。
    “要不然就将你这铺子抵给我,小是小了点,看在你是我弟媳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了,咱们的账从此一笔勾销。”
    “我呸!你做梦!”林银一把拦在铺子门口,决计不让他跨入里头一步。
    景立嗤笑了两声,扬手吩咐另外两个男人分别拽开他母子二人,他大摇大摆地走上前,一把推开了大门预备硬闯到底。
    只是还没走进去,便被凌空一脚狠狠踹了出来。
    楚子渊从漆黑的屋内慢慢走了出来,面色不虞地睨了眼躺在地上哀嚎呼痛的男人。
    景立见里头出来了人,立刻抬起头看过去,见着是个白净的少年人,第一个反应并非是恼火,而是愣了两秒。
    另外两个壮汉见此,也是一愣,景福和林银便趁机挣脱了他们的掣肘。
    景立那窄小的眼睛眯了又眯,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拍了拍手从地上狼狈的站起来,指着林银骂道:
    “好你个不守妇道的贱人,我说你怎么有钱开这铺子,怕不是跟你的什么姘头合伙开的吧,否则你哪来的钱,说,这小白脸是不是你跟你姘头的私生子!”
    林银一听这话,一口气瞬间涌上来,“你胡说八道!!”
    “我不管,老子今天一定要进去瞧瞧里头到底是不是你的姘头。”
    景立当即一挥手,另外两个壮汉撸起了袖子。
    楚子渊的眼神闪着寒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不怕死的,尽管过来。”
    景立的心里顿时一阵发毛,方才胸口那脚还在隐隐作痛。
    “你给我等着,老子不会就这么算了!”
    景立冷哼了两声,与那两个壮汉甩手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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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朦胧,烛火摇曳,照得一室通明。
    林银撑着腰慢慢坐在圆凳上,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天杀的见铺子生意好,以为是我开的,便几次三番来要钱。”
    “所以你白天一直藏着的,就是借条?”江杏问道。
    林银满含歉意地笑了笑,“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主子的眼睛,他之前来过几次,拿了好些借条来,我都还清了,本以为就此了事,谁知道他今天又来了。”
    林银说罢,从袖中拿出一张被揉皱的借条,上面写着景正病重特向景立借用银钱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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