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被轰散而去,倪月杉跳下了马车,朝着官兵们走去:“是我报的案,我举报邹将军买凶意图对我先奸后杀!他是将军指使之人!”
倪月杉指着趴在地上的车夫,大理寺的人上前,将车夫给提了起来。
大理寺头领走至杨琬琰的不远处,“想必这位就是杨姨娘了吧?”
杨琬琰轻蹙着眉头,微微福身:“正是妾身,但还请相信将军他为国为民,断然不会做出谋害倪千金之事。”
“大理寺办案,向来只相信证据。”头领严肃的说了一句,并没有给杨琬琰任何面子。
倪月杉上前:“这位官差大哥,还请搜查杨姨娘院落,寻一把刀身约四寸,柄身约三寸,而厚度不过半寸的刀来,那是杨姨娘当众行凶的凶器!”
倪月杉被赶出将军府时,收拾了很多陪嫁物品,每一样都是价值千金,那些东西,倪月杉在报案时,早已经给了这些人。
他们对倪月杉所提供的线索,没有任何质疑,前去搜查。
不然她一个弃妇,一个女子,因为被休牵扯出来的事情而状告将军府,谁搭理?
杨琬琰脸色跟着一沉,“倪千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凶器?你不是好端端的活着么?”
倪月杉面对杨琬琰的质问,并不想搭理,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有什么好理会的。
“官差大哥,民女状告第一人,杨琬琰!我的丫鬟被她用刀刃,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死,还请官差大哥沿途在将军府内搜寻血迹,想来定有残留。”
原本一副楚楚之态的杨琬琰,立即痛心质问道,“倪千金,你休要胡说,我何曾伤过人?”
倪月杉根本没有搭理她,她看向了始终趴在地上的车夫:“此人,色胆包天,对我的另一丫鬟左盈起了歹心,在马车中霸王硬上弓!还请官差大哥,将其捉拿,给其定罪!”
“小的冤枉,小的冤枉。”车夫连连求饶,官差不愿多看他一眼,“带走!”
前去搜查的人也快速走了出来,对官差头领开口禀报:“搜查过后,确实发现一把符合描述的刀刃,另在将军府内搜查到了一些血迹,与倪千金所描述的一致。”
“杨姨娘,你涉嫌杀人,请吧。”
杨琬琰脸色微微一白,还未开口,一旁的红柔主动道:“我们姨娘刚刚流产,身体十分虚弱,大夫也建议杨姨娘多休息,奴婢今日也在现场,不如带奴婢走吧。”
红柔这般护主,倪月杉冷笑一声:“所以,拿刀杀人的是你?流产的也是你么?”
红柔被堵的一噎,她还想说什么,杨琬琰咳嗽了起来:“倪千金一心想让琬琰去大理寺,琬琰若是不去,倪千金定会说琬琰心虚,琬琰去便是。”
她安抚般的拍了拍红柔的手背:“我相信大理寺的公正严明。”
之后她看向了挤在将军府大门的一众下人们:“都各自忙自己的去吧,本姨娘前去配合调查,去去就回。”
不过是个丫鬟而已,杀了又如何?
她只觉得倪月杉是病急乱投医,抓住她的错处便不放。
“杨姨娘。”白菡在一旁想相劝。
杨琬琰开口提示:“将军立下战功,在宫中赴宴,将军府出了这等事情他定然是不知晓的,若是将军吃酒回来未曾找我,你们说我在休息便可,不要多说其他,免得让将军忧心。”
她这话听上去是在为邹阳曜考虑,实则是在提醒在座的将军府下人,去通知将军呢。
倪月杉冷冷的勾着唇,通知了邹阳曜才好,她还怕邹阳曜不出面呢。
一众人由官差们的带领下,前往了大理寺。
大理寺占地面积极广,修建的极其巍峨高耸,远远看去,感觉到一股肃穆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也跟着严肃了几分。
在内,倪月杉等人被带到。
“寺卿大人,倪千金、杨姨娘,以及将军府一干人等带到。”
“哪位是倪千金?”
一个瘦小的花甲老人,目光有些浑浊不清,他开口询问时,牙齿松弛,其中缺了一颗,倪月杉上前一步:“是民女,民女今日状告身旁这位杨姨娘,她用刀杀死了民女丫鬟柳月。”
之后倪月杉又指向一旁扑在地上的车夫:“告他玷污了民女丫鬟左盈,让她悲愤之下,自戕,香消玉殒。”
“大人,一切都是倪千金的片面之词,还请大人不要相信。”杨琬琰说着,往下跪去,一脸凄楚。
大理寺卿康学义不悦的看了杨琬琰一眼:“本官没问你话,而且仵作已经验完了尸身,报告是,凶器为一把刀刃,刀身约四寸,厚度不过半寸......”
官差头领上前,奉上一把匕首:“这是杨姨娘房中搜寻到的,与寺卿大人刚刚所提供线索一致,并且还在将军府延至杨姨娘院落发现残余血迹,若是有除了倪千金本人外,再出一人指证,便可给杨姨娘定罪了。”
杨琬琰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寺卿大人,还请明察,民妇冤枉啊,那刀刃虽在民女院落搜查出来的,可人并不是民妇所杀!一切都是栽赃,当时将军也在场,可让将军出面作证!”
“寺卿大人,奴才,奴才也冤枉,奴才没有玷污谁!”
倪月杉冷眼看着,只觉得麻烦。
“启禀大人,大理寺外,丞相府来人了,说是想来旁听!”
倪月杉是丞相府的嫡出千金,今日被休,又在将军府门外大闹惊动了大理寺,引得百姓相传,丞相府的人想不知晓都难。
丞相乃一品官员,大理寺卿只有三品,对丞相府存在敬意,连忙开口:“准!”
杨琬琰眉头皱了起来,“大人,不公啊!”
谁不知道倪月杉是丞相府人?
“有何不公?”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抹锐利,杨琬琰一愣,这声音是个女人!
待转首看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位身穿玫红长裙的中年美妇,是相府二房!倪月杉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