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进笼子里面的鸟,日渐一日,究竟是什么时候,接受现实开始妥协的呢?那个过程实在是很漫长,等到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习惯了笼子里面的生活的时候,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可是现在钥匙就挂在锁上面,外面的天空是那么的广阔,那是曾经属于她的世界,只要扳动那把钥匙就好,那扇禁锢了她多年的门就会打开,她却束手束脚的,担心扳动钥匙的动作会惊醒一旁的猎人,她的勇气已经被生活磨灭的差不多了。
等等,先别走。
☆、拿什么拯救你(划掉,找到你,我的金*梅!!!!!
魏婉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但是那一刻她的本能战胜了理智,开口叫住了那两个人。
灵雀以为她还有其他事情要说,便又把那个小孩子又给牵了回来,两个人站在台阶下,从魏婉娘的这个角度看去,更能够清楚地看见那小孩儿僵硬的动作,他的手紧紧地抓住裤腿,在等待着一场审判。
秋雨连绵,淅淅沥沥,从屋内往外看,院子里面的一草一木,皆隐藏在若隐若现的雨雾中。院前种的那两株桂树下方,散落许多金色碎屑,有暗香在水汽之中弥漫开来。
魏婉娘坐在窗前,手打着扇子,天气已经渐渐凉下来,但是她心情烦躁,连带着身上也觉得热了起来。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她的眼光并没有落在院子中的花草树木上,而是更往上的被框起来的灰白色天空。
灵雀打着一把油纸伞,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魏婉娘看见她手里拿着的包裹,立马站起来了。
可是当她将包裹里面的东西,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之后,心里却是一沉。灵雀在一旁,见她的脸色由开始的激动,转变成随后的失望。便知道这一次的事,又没成了。
收起来吧!或许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是一开始没有抱有太大的幻想,或许此刻不会这么失望吧。
这些里面还是没有吗?灵雀从一旁拖着个绣凳过来,坐在她的身边,见她神情萎靡不振,小心地问道。
魏婉娘只是轻轻地摇摇头,可能,大概,也许,那本书现在还未问世吧?不然怎么可能寻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那个小人都快将整个城里的大小书肆都跑遍了,若是还没有的话,恐怕就真的是没有了吧!
金*梅的具体成书时间,后世并没有定论,只有一个笼统地时间段。她只是看见一个开头,就以为此书现在已成,未免太过于武断,或许是还要再等上几十年,她害怕自己活不了那么久。还不如一开始,没有这个指望。人若死后,还有灵魂的话,她这种后世来的孤魂野鬼,不知道会魂归何处,若是一死能够让她魂归故里的话,现在也未尝不可一试。。。。。
夫人!夫人!玲珑小声地叫着她,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
嗯? 魏婉娘胡乱地应答了一声,完全没有注意,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现在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吓死个人了?玲珑心想难不成她刚才喊得那一声,还不够大,夫人怎么浑像没有听见似的。吓得她还以为夫人是故意给老爷脸子看呢!
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站了多久,穿着平时家常穿的半旧大衫,上面的宝蓝色暗纹像是海里的暗涌。平静的看着魏婉娘,嘴角带着一丝不常见的笑意。
看什么呢?竟是看痴了?魏婉娘被他这么一调侃,觉得耳朵发起热来。
也没看什么,不过是看雨罢了。窗外秋雨绵绵,淅淅沥沥,慢慢地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不但不减热,反而又让人生出一点燥热来。
说着连忙吩咐人上茶,将那人迎到榻上,两个人隔着一张小方桌,小桌上摆着一个青瓷瓶,上插着小小的一束桂花,金色的细小花朵藏在翠绿的叶子之中,下面散放着几本书卷,有几点金点在上方零落。
灵雀走上前打算将这些收拾下去,一只大手盖在书卷上面,牢牢地按住不可移动。她心里微微一动,手下不敢再动作了,只是低着头。
你不是平日里最不喜欢看书的吗?他用两根手指将书合上,去看封面上的字,是本前人游记来着。
近来闲得没事干,随便找些乐子罢了,还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魏婉娘低着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不经意露出一段雪白细腻的脖子。让他不知道是怎么把那句,你其实可以去书房里面找书看的话,给生硬的咽下去的,不用说出口,他也知道得到的答案必定是拒绝。
也是,你总是看不完一本书。之前看的那本《世说新语》还在我哪儿呢。今天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多话,魏婉娘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
我倒是忘了,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她说谎了,其实他刚说完,她就想起来了那本书她实在什么时候看得来。
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人也记不清楚了,不过前两天偶然在书房找到那本书,才想起来这事。
我还记得,当初你最喜欢哪一篇,只怕你自己都忘了?他今天的话多得出奇,像是个毛头小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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