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悦歌嫁给叶玄烨之后,叶芝也多次前来宽慰二人,并不曾因为谢悦歌所作所为而有任何怨憎,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女人,最后却成为了朝廷斗争的牺牲品。
前世,沈逸林用尽手段得到镇国大将军的支持并登上皇位之后,又开始想尽办法弄垮齐家,借口北方戎狄入侵,派遣镇国大将军前去镇压,在战场上峥嵘几十载的将军全军覆没。
叶芝望眼欲穿,等待夫归,最后也只等来了一口棺材。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就此结束,镇国将军屡战屡胜,功绩卓越,是世人眼中的常胜将军,几乎被奉为神话,入葬之时,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来为他送行,送葬队伍连绵不绝几十里。
这对于皇室来说是极大的威胁。
于是,沈逸林立马又故伎重施,下了一道圣旨让齐连替父从军。
齐连知道自己父亲死的蹊跷,但还是接了圣旨去了战场,如愿兵败而归,将北方五座城池送入了敌手,沈逸林大怒,以此为借口要将其斩首。
叶芝深夜入宫,恳求沈逸林放过齐连,以命相抵,那时,叶芝腹中还孕有一子。
最终还是叶玄烨竭尽全力的保下了齐连。
谢悦歌在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丝悲悯。
叶芝听到谢悦歌声音,刚回过头来便察觉到了谢悦歌眼神。
她有些好奇,淡淡问道,“怎么了?”
谢悦歌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叶芝身旁的丫头身上。
那丫头不甚欢喜地皱了皱眉头。
叶芝明白谢悦歌意思,将身旁的丫头禀退,“现在可以说了吧!”
谢悦歌上前两步,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许多。
“多谢公主的这番肺腑之言,不过公主有时间还是多调教调教自己身边的奴才婢女才好,这脖子上若隐若现的淤青,实在是不甚美观,若是被外人看见难免会传出一些风言风语!”
叶芝微微愣怔片刻,知道谢悦歌口中所说的奴才婢女,指的便是她的贴身丫头,紫檀。
今日出来的匆忙,她并没有察觉到异常,不过,她也明白谢悦歌暗示之意,家丑不可外扬,她不愿在此处多做停留,“多谢,告辞!”
齐连母子离开之后,谢悦歌便回房间里面去收拾回门之日需要带的东西。
翻箱倒柜,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见了三个叠放在一起的小盒子,盒子小巧却精致。
刚看到这几个盒子的时候,谢悦歌平时毫无波澜的眼睛泛起了微光,眼眶微红,泪水陡然溢出。
这三个盒子是当初她出嫁的时候三个兄长别出心裁送她的礼物,大哥谢道凌送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说以后若是有事,拿上玉佩来找他,他必然前来。
二哥谢道严是虎头营的将军,除了对排兵布阵一事精通了之外,便是对她这个妹妹格外上心,怕她受了委屈便赠她一副匕首用以自卫。
三哥谢道东最是一个风流倜傥,聪慧至极却又好动懒散。许是不知道送什么,精致的盒子里空空如也,便是如此,也被他说的天花乱坠。
前世与叶玄烨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觉着叶玄烨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对谢悦歌也格外上心,对谢悦歌和叶玄烨成婚一事举双手赞同,可终究拗不过谢悦歌对沈逸林的执念。
谢道东与谢悦歌关系最为要好,却因为此事相顾无言,甚至害的谢道东背上千古骂名。
思及此处,谢悦歌不禁痛哭流涕,泪湿衣襟。
听到屋里的声音,门外的人不禁顿住了脚步,心中骤然一紧。
叶玄烨刚刚得知长公主不当谢悦歌这边来过,怕对方为难谢悦歌,所以连忙赶了过来,却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一幕。
自从成婚之后,叶玄烨便发现谢悦歌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一个人性情大变,无非两种原因,首先是经历了巨大的事变,其次便是脑子坏了。
看谢悦歌现在能言善辩,能说能笑并不像是脑子坏了,可是不过新婚一夜她又经历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
他从未看见谢悦歌像现在这样难过,一颗心早就已经拧巴在了一起。
十二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这几日他瞧这两个人分明心里也都装着对方却谁都不说,只觉得扭捏。
如今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就此错过,岂不可惜,连忙在一旁喘撺掇,“王爷,王妃哭的这么伤心,你还不赶紧去安慰安慰她?”
叶玄烨何尝不知,可是现在他的双脚仿佛生了根一样,一步也挪不开。
十二从叶玄烨的眼神之中看不出来丝毫的情感,不过依他对叶玄烨的了解却明白谢悦歌对于叶玄烨的重要性。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看对方始终无动于衷,便刺激了几句,“王爷,女人都是要哄的,要是再这么个样子下去的话,只怕这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眼看着叶玄烨的双手已经紧的握成了拳头,手上的青筋爆满格外明显,十二还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
正期待着,却听见叶玄烨说道,“回去!”
十二简直气的想吐血。
回去之后叶玄烨便将自己锁在了屋里,就连十二都不能进去。
即便是到了深夜守在门外的十二都能够看见屋里烛光闪烁。
谢悦歌也整整两天时间没有见到叶玄烨,不过她也没有闲着,好不容易回去一趟,总归是要准备一些体面的礼物才行。
不过,时间仓促且资金有限,她只能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
回门之日,谢悦歌起了个大早,很快便收拾妥贴,却迟迟没有动身。
时不时的站在门口朝书房那边看下两眼,似乎在等什么人。
银春确实早就已经看出了谢悦歌心思,“小姐,王爷这几日行事公务繁忙,连晚上都竖在了书房,恐怕是腾不出时间陪咱们去了!”
谢悦歌早已向叶玄烨提起过此事,他不会不知道,如此想必便是不愿前去。
不过,这一趟前去,本就是看好戏,他不去也好,不过谢悦歌心里总归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失望。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只能够先行离开,“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吧!”
主仆二人刚刚走到门口并看见门外早已停着两辆马车,叶玄烨体体面面地立在马车旁。
银春吓了一跳,忍不住叫出了声,“王爷?”
谢悦歌也惊讶地鼓起了双眼,不过并没有在人的面前失了仪态。
刚才的失望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心欢喜,不过面上这依旧冷清,“你不是不去吗?怎么会在这儿?”
叶玄烨反问,“我几时说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