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忧拿到了老板给他的一半工资,四百块钱再加上从售盒女那里拿回来的一百块他有了五百块钱,这些钱被他称为创业本金,不过母亲剩下来的这一百块他并不想花掉,因为那是母亲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了。
此时的电脑屏幕上正放映着抢劫银行的电影,播放窗口旁边到处都是以抢劫银行为内容的网页窗口,丁忧手中紧紧地攥着一个小本,上面圈圈点点都是抢劫银行的注意事项。
通过连续两天两夜的学习后丁忧自认为逐渐摸到了其中的关窍,最后他将目标从银行转移到了运钞车上,转移到了银行员工从银行提款到送到运钞车上这个绝佳的时机上,虽然旁边有其他持枪的运钞员在左右监视,不过这应该是赤手空拳的丁忧能够有所作为的唯一时机,一旦钞票进了运钞车后他就根本没有机会,那厚厚的车皮足以让他望而生畏。不过即便是这样,丁忧的胆子也比以前大了许多。赤手空拳的去抢在荷枪实弹的押运员看护下的钱箱子,这在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狠狠地将干巴成团的面包塞进嘴里,将本子揣好后丁忧离开网吧回到了他那个二十几平方的小木屋,这间屋子的旁边已经被拆完了,估计明天或者后天就要拆到这里了。
足足抱头大睡了一整天的时间,丁忧开始在银行门口踩点,三天的时间基本上让他摸清了运钞车到来的时间,同时他对于银行周围的路线也了解的一清二楚,提前买了张前往一个连他都没听说过的偏僻山沟的火车票后,丁忧用身上所剩下的几十块钱在饭店中狠狠地搓了一顿,一直吃直到他的肚子快被撑破了为止,在他看来今天做完这票不是大富大贵就是身死法场的下场,不享受一下太对不起兜里剩下的钱了,今年的小品中不是说过么,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人死了钱没花了,唯一值得可惜的是他还是一个处男,而手头的上的钱根本不够找发廊妹给自己破处的。
吃得饱饱的丁忧来到了银行门口侧面的一个ic卡电话亭,拿起电话假装打电话,他知道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再有五分钟到十五分钟就会有一辆运钞车前来收款。
丁忧前几天在这家银行观察的很明确,银行的员工会提着一个很重的袋子将它装上车,丁忧不知道究竟得多少钱才能将那个四十厘米宽十几厘米厚的袋子装得那样满,以至于那个银行员工每次都搬得十分的吃力,丁忧从心底认定那里装的一定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企及的财富,那些马上就要属于他了。
果然不到五分钟一辆运钞车缓缓驶来,轻飘飘的停在了银行门口,丁忧的位置离运钞车很近,只有四米左右的距离,这是一个刚好操作又不是太过很引人注意的距离,通过前几次砸骨灰盒的经验,丁忧对于自己的奔跑速度有了全新的认识,他觉得自己突然间可以跑得很快了,这也是他赤手空拳抢劫运钞车的最大依靠。
运钞车上的运钞员打开车门例行公事的站在了车的四周,车尾部正好对着银行门口,很显然银行的员工只要出了银行大门下了台阶就到了运钞车尾部,而丁忧也只有银行员工从银行大门出来到他下台阶的这段路途中才有作案的机会。这个时间会非常的短暂,短暂的只有几秒钟而已。
丁忧斜眼看着运钞员手中的冰冷枪械,他从来没有对枪械产生过这么大的畏惧,大概是以往他都不需要面对枪械的威胁吧。手心开始潮湿起来,心脏缓慢有力的咚咚跳动声清晰可闻,丁忧甚至感到脚心都在随着心脏的跳动在一收一缩着。
一身黑制服的银行员工提着那个大袋子缓缓从银行露出了身影,他的警惕性不怎么高,甚至有些散漫。丁忧脑袋里这一刻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也就是在看到那个大袋子的一瞬间本能完全控制了他,他之前想象过无数的可能,自己临阵退缩,自己被当场打死等等,就是没有现在的情况——他像是一颗炮弹般的冲了出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守护在运钞车四周的四名押钞员就觉眼前灰影一闪,电话亭中的那个少年已经看不见了,运钞员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中间的那个银行职工看去,那个银行职工正一脸木然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中,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是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原本在他手中的布袋就已经被抢走了。
几名运钞员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寻找那灰影,就听见呯的一声闷响,其中一个运钞员手中的枪支一震一颗子弹从枪膛中喷出,携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儿瞬间钻进正拎着重重的钱袋快要消失在街角的丁忧后背,丁忧直接被子弹的冲击力带飞了出去,整个人在地面上接连滚出了七八米,咚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街角硕大垃圾箱上,呜啦的一声金属闷响,垃圾箱整个倾倒了下来,箱中的垃圾一股脑的倾泻下来将丁忧整个人都埋在了垃圾堆中。
“巩达,干得好!”其它三名押钞员此时才反应过来,对着开枪的那名运钞员赞道。这名叫巩达的运钞员脸上带着一条长疤,他是部队退伍下来的,他是真正在战场上杀过人的,他的枪法和反应可不是另外三名押钞员能够比拟的。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开枪了,没想到就有不怕死的送上门来。”巩达摸索着手中的枪脸上的疤透着一丝激动的红意。
其他几名押钞员并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他们已经跑到了垃圾堆前,用枪指着垃圾堆高声叫着。
巩达心中暗笑,他那一枪正中那小子肺部,虽然97式防爆枪里面的18.4mm杀伤弹威力不大,但是足够在五十米的距离内穿透那小子的薄薄表皮和肌肉将他的肺打个稀巴烂,毫无疑问现在这小子应该满嘴都是肺泡血沫抽搐着享受人生的最后几分钟,所以他看到那三名押钞员的紧张样子不由得在心中略微有些瞧不起他们。要不是自己受了伤怎么会和这些菜鸟们一起做这么无聊的押钞员?
虽然看不起他们,不过巩达终究是老兵,什么奇怪的事情都遇到过,在战场上脑袋上中枪不死的也有,更何况这垃圾堆中的家伙只是被打中了肺部。
咔嚓的一声一颗子弹滑入枪膛,巩达喝道:“出来,不出来就开枪打死你。”言语中的酷冷叫人丝毫不怀疑他话的分量,就连另三名押钞员都感到有些后背发凉。这是只有在战场上滚爬无数年才能在死人堆中磨练出来的杀意。
垃圾堆纹丝不动,巩达眉毛一挑,随着呯一声巨响手中的防暴枪猛地一震,垃圾堆中瞬间绽放出了一朵脏水四溢的大花。旁边的三名运钞员被巩达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谁也没有想到巩达会真开枪,尤其是在对方已经中弹的情况下。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人都知道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而不是保护躺在地上还没有死透的敌人,只有敌人的尸体凉透了的时候巩达才会给与对方一点点的同情。
看着垃圾堆巩达瞳孔骤然一缩:“不好,人不在这里。”
巩达一脚将垃圾堆踢散,紧接着那三名押钞员也加入了扒垃圾的队伍。
没有!垃圾堆中根本没有人。
巩达脸上的疤痕抽了抽,三两下就在垃圾堆的一个角落中发现了一个印着鲜红血手印的下水井盖。
巩达一把将井盖揭开,二话不说就窜进了漆黑的井中,其他的三名押钞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犹豫了起来。他们当押钞员不过是讨生活混口饭吃,既然只是讨生活就从来也没有提着脑袋拼命的觉悟。
这时那个银行职员腿肚子打着晃摇了过来,哆嗦着问道:“逮着了?”
押钞员摇头顺嘴问道:“这回麻烦了,总共被抢了多少钱?”
那名银行职员嗓子微微发干说了句什么,三个押钞员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