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少年看着精细的图纸,微微颔首。
君家的私家园林极大,君聿修要求一周内必需完工,施工队不敢怠慢,得到了他的肯首就立即行动,开始加高君宅的围栏。
少年坐在椅子上,散漫地看着工人紧张作业。
手中的瓷骨杯里,银山毛针渐渐渐渐冷却。
他静静地看着高墙驻起,心一点一点变得平静,如死水一般平静地可怕。
君聿修抿了一口茶,唇,勾起一个不可察觉的笑,淡然而冷漠。
亲眼,看着这道高墙砌起。
亲自,封闭自己的心。
那种异样的感觉,不该属于他。
他要亲手驱逐掉。
封闭的围墙近两米半高,隔离了整个世界,围墙上细碎的玻璃碴子,像少年冰冷坚决的心,拒接一切靠近。
她再也不会来找他了,他亲自断绝了见到她的可能。
少年捏着瓷骨杯耳的手指发白。
这是他想要的结局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
心里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像生生割舍掉心爱的珍宝。
宋千术坐在他旁边忸怩开口:“聿修……你和我姐,那.....”
“那个了?”
君聿修一直忙着画展的事好几天都不见人,那么多天,终于见到他,憋了一周的疑问再也忍不住了。
少年松开瓷骨杯,“什么那个?”
“就是那个那个啊!”苏千术的两个食指指尖点了点,有些着急。
“嗯?”
“就是上床啊!”
“没有”少年若无其事道“你放心,那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是你姐姐。”
少年的言下之意是,他不会去碰。
“哦,那就好那就好!”感情他姐那是骗他的。太好了!要是她姐得逞了,他会对君聿修愧疚一辈子。
“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对我姐动心,她花着呢!”
“在国外男朋友可多了!”
“她配不上你!”
“嗯”少年十只交扣,一幅兴致缺缺的样子。
看来他不喜欢他提起姐姐。
宋千术赶忙转移话题,“唉,对了,你的个人画展准备地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作品啊?”
君聿修想起了那副在画室里放了半个月的画,摇了摇头,“没有,要展出的画,美术馆那边已经派人来拿走了。”
“你不去吗?”君聿修的个人画展经常吸引中外名流,而奇特的是,作为画家本人的他却一次也没有出面。
“不去,那是爷爷让办的,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今天就这样吧,我累了”,君聿修不再看那堵墙撂下交谈欲满满的宋千术,起身往屋内走去。
宋千术有些不明所以。
君聿修教养极好,从来不会在谈话中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更不会撂下客人独自离场。
他今天是怎么了?
一个月了,这是君聿修这个月以来第一次进画室。
地上的玫瑰早已枯萎,窗外的花海却开得正红火,在风中摇曳生情。
今天是画展的日子,屋内的画都被美术馆的人拿得差不多了,显得十分空旷。
宋千瓷迟迟没有来找他。
一天,两天......那个吻像是一场梦。
她果然,只是玩玩而已吧。
画室里的那副画像是两人唯一的联系,被君聿修亲手裱好框,尘封进了仓库里。
他不想看,更准确地说是不敢看。
少年走进画室旁的仓库,里面放他不愿展出的残次品,当然,还有最完美的那一副。
然后他惊谔地发现,那幅画,不见了。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君聿修接起,宋千术的声音带着微弱的电流声响起。
“聿修,太不够意思了啊~还说什么没有新画作,竟然是个压轴人像,还是油画!”
“美术馆这边都炸开了锅,来了好多记者,有富商竟然跟馆长提出能不能当场拍卖。”
“人像?”
“对啊,馆长说是人像,我现在在赶去的路上了。”
“嘭”少年手上的手机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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