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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蔓菁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那妒忌的心,告诉自己,嫣然认识他在前,而且已经死了,没有什么好妒忌的,现在,拥有东方御的是她,她才应该是令嫣然妒忌的。
    话虽然是这样安慰,但是,却没有起多大的作用,换了谁,都不愿意自己的老公心中有着一大块被其他女人占领的痕迹。
    她伸手推开那扇精巧而古朴的木门。
    迎面飘拂而来的并不是那种没有人迹的灰尘糜腐之味,而是一股淡淡的,类似菊花的清香,很舒服,她忍不住鼻子抽了一下,有些贪婪地吸了一口香味,然后定睛四处环顾。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全都是木制或者竹制的,很精巧很古朴,给人一种很清香淡雅的感觉。
    在屋子正中的一只白色雕花的景德镇花瓶上,插着一束正在盛放的白菊,香气也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尽管知道这里除了亡灵,就应该没有人了,她还是忍不住轻声的问:“有人吗?”
    屋子很静,除了那菊花在静静的摇曳,没有谁应她。
    沉寂了几秒,叶蔓菁提着裙摆迈了进去,走到摆放菊花的桌子前。
    在菊花后,摆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婚纱照。
    照片里的男人叶蔓菁当然认得,正是她老公东方御,一身白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眼睛半眯,里面荡漾着温柔的波望着身边的女人,翘起的唇角笑得很幸福和满足。
    这样的东方御是叶蔓菁从来没见过的,她不知道,东方御竟然会穿白色和笑得这样的幸福。
    眼睛移到他旁边那身穿以菊花为造型的白色婚纱的女子上——
    很美!真的很美!
    叶蔓菁感觉把自己从语文课里所学的形容女人之美的的词都放出来,都不足以表达眼前女子的美。
    她不是那种纯粹五官外貌美,而是一种深入骨髓,超凡脱俗的美,仿佛不是来自人间,而是神之精灵。
    因为是婚纱艺术照,叶蔓菁不知道这里面被ps过多少,但是,不能否认,嫣然比她美多了。
    估计她现在若和嫣然站在一起,那就活脱脱的丑小鸭和白天鹅的区别了。
    因为自卑,叶蔓菁的心连妒忌都无法涌起了,看着照片中两个人幸福的面孔,她甚至感觉自己是贸然闯入人家幸福梦境的第三者。
    “对不起,嫣然,我也是无意的!”她掏出手帕,想轻轻擦去相框上那滴不知道什么时候滴落的红点,感觉很碍眼。
    结果,她擦着擦着,那红点却开始扩大,竟然扩散到整个相框,把里面两人遮掩住了,而且似乎还闻到一股血腥味,冲刺着她的鼻子。
    她的手一哆嗦,惶恐地把手帕丢到一边。
    在相框的血迹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个阴森森的鬼脸,似笑非笑,空洞的眼眸似乎巨大的黑洞,想要把人吞噬了般。
    尽管叶蔓菁之前经常看见幻象,已经对这麻木了,但是,却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忍不住“啊”的一声尖叫起来,踉跄的跌坐在地上,手腕不由自主地举起遮住眼睛,不敢再看。
    只觉手腕上的血玉镯子一紧,她如被电击了一下般,痛得哎哟一声放下了手,眼睛再次瞥见那相框。
    相框如常,里面只有一男一女展示着爱情的幸福微笑,就连那血红点也没有,光洁无尘。
    幻觉?
    刚才出现的是幻觉?
    叶蔓菁有点狐疑了,难以置信地定睛看那张婚纱照,却真的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迹来,原来是虚惊一场。
    她舒了一口气,揉揉屁股站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惊吓,还是跌倒动了点胎气,她的下腹微微作痛,但是并不要紧,于是,继续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踩着木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竟然是一间大卧室,没有过多的摆设,醒目的只是中间那一张大木床,做得美奂美轮,简直是艺术品。
    这张床应该是东方御和嫣然的吧?
    叶蔓菁发觉,嫣然实在是太爱菊花了,无论是床褥,窗帘,桌布等,都绣着淡雅的菊花,简直是爱菊花成痴了,难怪当初东方御不许自己动后院那些菊花,原来,那些都是嫣然所爱的。
    叶蔓菁想起之前东方御都是不在她的房里过夜的,说回到自己的房里,难道,就是回到这里睡的?
    床上的被子折叠很好,看不出是否有人睡过的痕迹。
    不过,她熟悉东方御的气味,忍不住走近床前,低头闻了闻那绣着一朵红菊花的枕头。
    果然,枕头上若有若无的男性气息和淡淡雪茄的烟草味极类似东方御的!
    这个房里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墙壁四周上都挂满了嫣然和东方御一起的大大小小照片,无论是站在山顶海边,还是熙攘的外国街头,如出一撤的都是他们幸福的笑容,幸福得要滴出蜜糖来,幸福得令路人侧目。
    照片里的东方御并不是一贯的黑色衣裳,可以是白色的,米色的,蓝色的,棕色的等等,阳光而帅气,和现在的东方鸿有点相像。
    原来,他现在千篇一律只穿黑色和不言苟笑,都只是因为嫣然死后带给他的悲痛不能释放。
    她不知道,每个晚上,东方御睡在这间房里,想着那已经死去,再无法给他温度温暖的嫣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应该很痛苦吧?
    单是想想,她的心都为他而轻轻的抽痛了。
    这么般配的一对情侣,可能天都妒忌了,因此才会让他失去她吧!
    叶蔓菁坐在放在靠窗的一张竹椅上。
    窗子边沿散落着不少新的烟灰,估计是东方御晚宴之前落下的。
    从窗子往下看,正好是面对着嫣然的坟墓。
    坟墓的造型是一朵白菊的造型,墓碑正好处于花心。
    想起那天晚上,东方御抱着墓碑哀哭的情景,叶蔓菁的心都快要碎成片了。
    如果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嫣然的活过来,那样,东方御他一定会幸福地再次笑了起来。
    但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现在活的人是她,而不是嫣然,所以,她希望自己能有一天可以让东方御从嫣然的阴霾里走出来,阳光地笑着。
    可能要靠宝宝了!她抚摸着隐隐阴痛的肚子,想起东方御初知自己要为人父的那种惊喜,不由轻轻的笑了起来。
    东方御爱嫣然,但是,也一定很爱宝宝的!
    靠在窗台上,闻着淡淡的菊花香味,竟然有一股困意涌上来,她不由打了个哈欠,眼皮逐渐下拉,然后睡着了。
    一条似是飘忽的白衣身影出现在她的背后,望着她的黑眸怨恨而恶毒,然后缓缓伸出双手,刚想放在叶蔓菁的脖颈喉咙上,忽然,下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白影慌忙的把手缩回去,然后闪身消失了。
    是人,还是鬼?
    叶蔓菁睡着了,什么都看不见,当然不知道刚才在她背后出现令人惊悚的一幕。
    上来的是东方御!
    当他看见窗台上竟然趴着一个人,不由惊喜地叫唤“嫣然”,然后快步跑了过来,等到看清楚眼前睡着的人是叶蔓菁,也不是嫣然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了极其复杂的变化,先是震惊,然后愠怒,眼珠逐渐成赤红之色,伸出大手,捏住叶蔓菁的脖颈。
    叶蔓菁正在酣甜的梦中,忽然感觉呼吸不畅,被人捏住喉咙,惊醒过来,看见的是东方御那双暴怒赤红的眼睛,惊骇地想叫,但是却叫不出声,只能从喉咙里艰难地滚出一个字:“御……”
    东方御的双手紧紧捏住她的喉咙,暴怒地吼道:“谁允许你进这里的?”
    “我……我……”喉咙被捏住,说不出话来,只能憋红着脸,翻着白眼,惊骇地看着暴怒如雷,失去了理性的东方御,担心自己今天小命不保了。
    在慌乱之中,出于本能的保命,她那只穿着高跟鞋的脚用力往他的身下一蹬。
    “哎哟!”
    东方御发出一声低闷的惨叫,脸部痛苦扭曲,放开了叶蔓菁,弯着身,手放在下裆间。
    叶蔓菁也不顾看自己到底踢着东方御哪里了,害怕他再次把自己捏死,慌不择路地竟然爬上窗台。
    看见东方御一边痛苦地弯腰,一边伸手想抓住她,她的头脑一片空白短路,也不顾什么后果,眼睛一闭,往下一跳。
    东方御迅速伸手,刚好抓住她那长长的裙摆,用力抓住。
    叶蔓菁被他这样一扯,脚悬空,头朝下,整个人挂在半空之中,危险之极。
    如果东方御此时手一放松,她就会头如倒葱般栽下去,尽管下面是花草地,但是,就算不把脑浆摔出来,也会把脖子折断,叶蔓菁本来就有点惧高症,吓得哇哇大叫“救命”起来,眼泪鼻涕一齐流,肚子也开始强烈的抽痛起来,……
    东方御那本来失去理智的脑子也完全的清醒过来,他一手紧紧抓住叶蔓菁的一角裙摆,身子探出窗外,另外一只手伸出去,想抓住叶蔓菁的脚,但是,却怎样都够不到,急坏了,全身冷汗直冒,大声的叫:“菁儿,别乱动!”
    叶蔓菁吓得哪里能听得进?手脚挥舞乱蹬,这样更加加大了下坠的压力。
    嘶!
    裙子并不是很牢固,被这两股一上一下的力量一拉扯着,裂开了一大口。
    如果完全裂开的话,那么,东方御能抓住的只有裙子,而叶蔓菁则会赤身栽下去。
    “我不要死呀,御,救我……”叶蔓菁撕心裂肺地哭叫。
    看着摇摇欲坠的叶蔓菁,东方御的心就好像被万千只手般撕裂着,那感觉就好像当初看见嫣然在自己怀里逐渐死去,他如困兽般大叫:“不要,嫣然,救救菁儿!”
    叶蔓菁被他这么一吼,吓住了,手脚不再乱动,抬眼望见他那绝望而哀痛的脸,心竟然突然平静下来了,闭上了眼睛。
    东方御看见她突然静了下来,望着下面的花草地,忽然一跃而起,从窗台上迅速跃下去,倒在地上的时候,看见叶蔓菁也跟着坠落,也就一个侧翻,伸手搂住叶蔓菁,然后被叶蔓菁坠落的强大加速度重重撞落在地,不过,双手和胸部不忘牢牢地护着她。
    叶蔓菁在他的怀里颤栗不已,谢天谢地,总算没赶去见阎王。
    但是,她很快发现,自己虽然没事,但东方御却有事。
    他的头在侧翻的时候,刚好撞到旁边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头破了,血流一地,逐渐在他的头部蔓延开去。
    看见东方御紧闭着眼睛,叶蔓菁吓大了,以为他被撞死了,一手捂住他的伤口,一手掐他的人中,竭斯底里地大叫:“御,你快醒醒,快醒醒……”
    东方御因为被石头突然撞击头部的神经才晕死过去的,被她这一掐人中,倒呼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看见他睁开眼,叶蔓菁破涕为笑,激动地说:“你醒了?你总算醒了?”
    但是,她笑得太早了,东方御头上的血如涌泉般流出来,渗过她的手指,弥漫开去。
    如果可以,她宁愿流的是自己的血。
    “菁儿,叫人——”看着她那六神无主的面孔,东方御弱弱地说了一句,然后再次晕死过去了。
    因为穿的是礼服,叶蔓菁身上并没有带电话,于是,在东方御身上找到他的电话,迅速拨打东方鸿的电话,叫他叫来人和急救车。
    东方鸿接到电话后,担心晚宴引起骚乱,慌忙呼来家庭陈医生和秦慕之,迅速赶往南院。
    叶蔓菁看见他们来了,终于支撑不住,软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陈医生急救。
    东方鸿扶住她,担心地问:“菁菁,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怎么会弄成这样?”
    叶蔓菁猛摇头,头脑一旁荒芜恐慌。
    陈医生查看伤口,包扎好后,说:“可能有点脑震荡了,得立刻去医院检查。”
    秦慕之迅速背起东方御跑了出去,叶蔓菁刚想站起来跟上,但是,下腹一阵坠痛,一股热流婉转蔓延下来。
    她惶恐地抓住东方鸿的手臂,哭叫道:“东方鸿,我……我可能要流产了。”
    东方鸿吓得脸一阵煞白,叫住了陈医生。
    陈医生摸了一下她的脉搏,脸色也变了,说:“快,迅速送她到医院!”
    东方鸿横腰抱起痛得晕厥的叶蔓菁,也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冲了出去。
    等到叶蔓菁醒来,发现自己又躺在医院里了。
    她也许真的犯邪了,嫁入东方家短短的日子里,竟然三番两次躺医院,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依然活着就算好了
    看见她睁开眼睛,陈苑那哭得红肿的眼睛又溢出泪水来,紧紧抓住她的手,哽咽着说:“菁菁,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呜呜。”
    “陈苑,御……他没事吧?”叶蔓菁紧张地问。
    “你这笨女人,这个时候还记着你那臭男人,呜呜……”陈苑哭叫着骂道。
    “他怎么啦?没事吧?”
    “没事,只是头破出血过多,而且轻微脑震荡,死不了!反而你……”陈苑一脸悲戚的望着她。
    “我……我怎么啦?我是不是流产了?”叶蔓菁紧张地摸着肚子问。
    在这一霎那,她脑海里竟然闪过万千复杂的念头。
    “菁菁,幸好医生抢救及时,你才侥幸没流产,胎儿保住了,呜呜……”陈苑抱着她大哭起来,“菁菁,怎么会这样?你的身体一向很好的呀,你和东方御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了一连串的话,叶蔓菁都没听见,只听见胎儿保住那几个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摸着肚子那冰凉的手暖和起来。
    这时,张妈提着汤盒进来,看见叶蔓菁醒了,惊喜地说:“少夫人,你总算醒了,快喝点安胎补神的汤养养身子。”
    “谢谢张妈!”叶蔓菁虚弱地说。
    “少夫人,你吉人自有天相,幸好幸好!”张妈一边取汤,一边莫名其妙的说。
    “陈苑,你也累了,你回去吧,张妈照顾我就行了。”看见陈苑那一脸悲戚的倦容,叶蔓菁知道她是为自己愁成这样的,于是说。
    “没事,我要留在这里看着你,否则,我不放心。”陈苑摇头说。
    叶蔓菁心底涌上一股感动,说:“不用了,张妈会把我照顾得很好的,你这样下去,会花残的,快回去吧,我会给你电话的。”
    “是的,陈小姐,我会照顾少夫人的。你也累了一晚了,是时候回去休息了。”张妈在一旁说。
    陈苑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肌肤,不大放心说:“菁菁,你自己在这里行吗?”
    “没事,我又不是孩子,回去吧。”叶蔓菁笑了笑。
    “好的,那我回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和保护自己!”陈苑抱了抱她,然后站了起身,出去了。
    “少夫人,陈小姐对你很好。”张妈在一旁一边装汤一边笑着说。
    “嗯。”叶蔓菁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汤,喝了下去。
    汤的味道虽然放了很多药材有点怪,但是,总体比较香甜可口,而且喝下去后,感觉精神上的确好了很多。
    “少夫人,你怎么去南苑呢?我不是告诉你,哪里你是不能进去的吗?”张妈眉宇锁着担忧,语气略微有点嗔怪的说,“那里你是去不得的!”
    “我知道,以后我不去了。”叶蔓菁低声的说。知道那是嫣然和东方御的爱巢后,她对那里没什么兴趣和好奇,真的不想再踏进那里一步了。
    “唉,冤孽呀!”张妈忽然发出这样一声感叹。
    “冤孽?什么冤孽?”叶蔓菁听出她感叹里的端倪,慌忙问。
    “没……没什么,说说而已。”张妈慌乱的说,然后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去洗汤盒!”
    “哦。”叶蔓菁懒懒地应了一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发怔,脑海里不断出现东方御飞身从楼上跳下来接住她的情景……
    庄静容推门进来,依然是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乱,一袭蓝底白花的旗袍显得婀娜多姿,高贵典雅,但脸上的淡漠却又拒人之千里,仿佛一具冰块似的。
    “妈——”叶蔓菁轻轻地叫了声。
    “嗯。”庄静容淡淡地应了一下,漠然的眼神在她的脸上扫过,“好多了吧?”
    “好多了,谢谢妈的关心。”叶蔓菁诚惶诚恐的回答。
    庄静容的唇角淡淡地动了动:“那就好。”
    她的语言总是太精炼,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而且语气很冷漠,使叶蔓菁宁愿和东方骏对话,也不想和她说话。
    幸好,庄静容似乎也不大愿意和她多说,看了看她后,又走了出去。
    张妈从洗完汤盒走了出来,问:“刚才夫人来过?”
    叶蔓菁点点头,然后问:“张妈,夫人是对我才那么冷漠,还是对所有人都那么冷漠?”
    张妈笑了笑,说:“所有人,不过,那只是夫人的表面而已。”
    “表面?也就是说她内心并不是冷漠的?”叶蔓菁有点惊讶的问。
    “那就需要你自己去体验了。总之,有些事情,并非你眼睛所见的。”张妈意味深长地说。
    叶蔓菁有点想不明白,因为,她实在难以想象庄静容的心到底是不是如表面那样冷漠,而且,她的冷漠似乎真的不是装的,而是很自然散发出来的,让人一走近,就直接的感受到了。
    她只是在想着庄静容,并没有深想张妈那话的含义。
    “有些事情,并非你眼睛说见!”如果叶蔓菁肯读懂这句话,并且用心的观察某些人,那么,她可能在东方家会吃少很多苦头,但是,她没有,因为她的世界还是比较单纯,单纯得不知道人心和表面会有什么区别,而且,也只认为,自己怎样对人,别人就会怎样对她,但,事实,往往是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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