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滋味甚可,阿瑶喝了两口馄饨汤,觉得有些热,不想实在不想戴帽子了。
大梁朝向来民风开化,从来没什么女子不得上街或是出门要遮面的腐朽规矩。
可没想到段云舟看着这样年轻,思想已经陈旧到骨子里了。他不容拒绝地将阿瑶的小心思按回去,命她带好帽子,随后转扔了一锭碎银:“走吧。”
阿瑶默默离他两步远,两人拐进一条窄巷,段云舟拧眉看她,不悦道:“放你出去几天,就不记得自己主人了?”
他的语气恶劣,像是在逗弄小猫小狗,阿瑶蹙眉,第一次想争辩什么,却忽然见到一道寒光飞速划过。
是一柄袖箭!
阿瑶几乎在瞬间就看到箭尖上泛着的青黑,袖箭上淬了毒!
本能的避险意识让她急速后退,电光闪石间,她甚至忘了自己其实是跟在段云舟身边的。
段云舟也没料到她会躲得这么迅速,本想伸手去拉她却摸了个空,手臂僵在半空中,正好被那柄袖箭擦边而过。
鲜血很快渗出,段云舟闷哼一声,伸手捂住伤口,身子往后一仰,躲开了又飞过来的第二箭。
而此时的阿瑶已经离着他有两三步那么远,段云舟拧着眉,冷冷喊了一声:“禹回!”
话音未落,禹回和数十名蒙面的暗卫同时出现在两人眼前,紧接着便是一阵刀剑入.肉的闷声,喷出来的鲜血几乎染红了对面的墙。
阿瑶心跳如鼓擂,看着脸色已经黑成锅底的段云舟,忙跑过去,从怀里掏出一条干净的绢帕想替他包扎一下。
一阵簌簌晚风吹过,浓重的夜色下,脸前遮挡的帷幕被掀起,阿瑶干净漂亮的侧脸几乎能同皎月争辉。
“公子……”
阿瑶想到方才段云舟想要伸手回护的动作,心中既感激又愧疚。
他是想救她,是她害他受伤的。
伤口不深却有些长,汩汩涌出的鲜血几乎是在瞬间就染红了雪白的绢帕。
段云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收回胳膊,说:“回别院。”
好在别院是有大夫在的,伤口不算很严重,阿瑶站在旁边,看着大夫给他清毒上药,一步都未离开。
段云舟想到她方才下意识地避让便有些烦,冷冷道:“你先退下。”
阿瑶却说:“我给公子包扎。”
说完,她半跪在段云舟的腿边,按着大夫方才教的步骤一步步给他裹纱布,长发无意识地垂到段云舟的胳膊上。
有些痒。
段云舟没忍住,顾不得受了伤,直接伸手环住她的腰,一把抱到了床上。
阿瑶惊呼一声,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趴到段云舟的身上,小声道:“公子的伤。”
段云舟的唇瓣贴住她的耳畔,问:“我是为谁?”
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到阿瑶的脖颈上,羞得她双颊飞红。阿瑶咬了咬唇:“是我对不住公子。”
段云舟垂着眼,十分满意眼前看到的美景。
他故意压低声音,一手按着她的腰,一手慢慢往下。
“既然知道,就乖一点。”
第12章
翌日一早,禹回便来敲门。
段云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同时感觉臂窝沉甸甸的,偏头一看,竟然是阿瑶还枕在他身侧酣睡。
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昨晚他竟然留着一个外人在自己身边睡了一整夜。
段云舟卷起长眉,看她睡得酣沉,到底是没有说什么,只轻轻抽出自己已经被震麻的胳膊,连伺候的人都没叫进来,只怕会打扰她的美梦。
右臂有伤,段云舟随便捡了一件外裳披上,禹回压低声音,贴近道:“主子,孟月柔在府里。”
段云舟先是一怔,回身看了看床上鼓起的那一团,说:“我先回府,一会儿你派人再来接她一趟。”
果然是不同的。
禹回从没见过自己主子迁就过谁,更别提会让一个女人和自己睡在一张榻上。
他想起湛云说的话,忙郑重应下。
段云舟和禹回走了,房门被轻轻阖上,被褥动了动,阿瑶睁开眼睛,眼底是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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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宅。
段云舟一进大门,钟伯便指了指正堂:“在里面坐着呢。”
透过幽深的庭院,能看见孟月柔一脸骄矜地坐在主位上,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他没说什么,示意下人去泡茶,然后抬步走了进去。
“郡主来的倒是早。”他没坐在孟月柔身边,反而寻了个普通圈椅坐下,主客颠倒了一般。
孟月柔端坐着睥睨他的动作,说:“我今日是来说订婚的事。”
“不是已经和殿下做了约定么?”段云舟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疑惑,“我和郡主订婚,殿下帮我夺得爵位。”
孟月柔听他把订婚大事说的像是做生意一般简单,心中怒气更甚。
她道:“你既然和我订婚,我今日要再加一项要求。”
段云舟未妨她这样说,冷笑一声,问:“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你杀了,”孟月柔一字一顿道,“你、的、侍、妾!”
她的态度变化的十分蹊跷,段云舟眯起眼睛盯住她,想听她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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