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
一直往下翻，温亦谦翻到了第1章。
第1章的名字叫做“黑暗文男主”。
他一向起名无能，章节名一般都是瞎起的，追求简单直白，也没什么深刻意义在里面。
温亦谦记得很清楚，当时正是他的人生低谷，写书扑街几年，连养活自己都为难。
跑去找工作，经历了几个月的社会毒打，认清自己是个无能的废物后，又跑回来，准备放手一搏。
这本面具，他没有写大纲、也没有准备细纲。
倒不是他不想写，而是他的思维一向天马行空，每次写起来，剧情都远远超出大纲细纲的范围。
这东西的唯一作用，就是限制他的思维，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写这东西了。
打开文档就是干，写了三章之后，他便兴冲冲的跑去找编辑。
编辑说可以签约，但这种题材，很容易被和谐。
温亦谦知道，万一书写到一半被和谐，以他的处境，绝对顶不住，索性又写了两个文风阳光温暖一些的开头，但全都不对味。
他本身就没什么水平，再让他写不适合自己的文风，那绝对会扑到姥姥家。
温亦谦干脆放手一搏，就选择写最开始那本。
一开始，他打算起名叫《面具》，但这个名字已经被占用了。
于是，他又改做《黑暗文男主》，还是被占用了。
索性改成《黑暗文男主的自我修养》，心想着又长又偏僻，总不可能被占用吧？
没想到编辑说书名不够和谐。
最终，他只能改成《男主的自我修养》。
不过在温亦谦的文档当中，这本书，其实一直都用着他最初的名字——《面具》！
“就连一个书名，都有如此真实而又细致的故事，难道这些，也是我梦出来的？”
温亦谦自言自语，不断呢喃着。
他点开第一章，开始看起了自己写的小说。
思维宫殿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只要他曾经看过，就能一字不漏的复刻出来，就连标点符号、错别字，都不例外。
温亦谦一直缓缓看着，中间偶尔有他写文期间留下的小牢骚。
他看到那些，脑海里很快便能浮现出对应的场景。
也许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也许是遇到了一些烦心事，也许又开始倒霉了。
生活中的一个个细节、一件件小事，在温亦谦眼前划过。
这个梦，出奇的漫长，并且出奇的真实。
在他的梦中，这个星球叫做地球。
这里没有什么弟谭市，他只听说过哥谭市。
这里有他喜欢看的电视……
这里有他喜欢看的小说……
这里有他喜欢看的动漫……
这里有他喜欢的明星……
这里有他的父母……
这里有他耳熟能详的故事……
这里有他熟知的一切……
但这……只是一个梦？
第222章 我才是温亦谦
温亦谦静静浏览着自己曾经一个字一个字，亲手码出来的章节。
一些看上去很平常的语句、一些看上去莫名其妙的故事，让他回想起背后的酸楚。
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鼻头微微泛酸。
“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温亦谦表情复杂，“如此真实的回忆，如此细致的感觉，怎么可能只是一场梦！”
“呵呵呵……”
这时，一道轻蔑的冷笑从旁边响起。
温亦谦扭过头，便看到了原主正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外面的事情你已经解决了？”他连忙平复住心底的情绪，面无表情道。
“小事而已，用不了多少时间。”原主耸了耸肩，“倒是你，让我有点失望……”
“失望？”温亦谦眉头微皱，“你觉得我不应该栽在你那个寸头工具人手上？”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原主微微摇头，“更何况，以你的性格，栽在他手上也很正常，这些都在我的预料当中。”
他眼神微冷，“你真正让我不满的地方在于……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居然还没明白过来！”
“你说的是……”温亦谦眉头微皱，“我其实不是穿越者，只是你的一个人格这件事？”
他冷哼一声，“说实话，我不会信！”
“为什么？”原主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的布置，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你布下的局。”温亦谦不疾不徐道，“你也许是想从心理上击溃我，又或者只是想通过戏耍我来寻找乐趣。”
“你的自信呢？”原主双目微眯，“无论是你的表情，还是你的声音，都找不到半点自信了。”
温亦谦没有说话，他现在脑子乱成一锅粥。
原主的所作所为、那些记忆碎片，像无数挂满疑问的线条，将他包裹、缠绕。
他的大脑，被无数的疑惑、被各种复杂的情感占据，连思考的空间都没有。
温亦谦往日天马行空的思维，被全部束缚，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破局了。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个白痴。
原主表情怪异，讽刺道:“你不是最擅长洞悉别人的心理吗？来看看，我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温亦谦张了张嘴，他想说话，但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他总觉得对方刚刚说的那些话以及那个表情，都别有深意。
但温亦谦实在是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他的大脑，接受的讯息太多，每一个讯息，都能延伸出一种可能，可能是思考过度，短时间内迷糊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如果还要我亲口告诉你，那你也未免太让我失望了。”原主一脸失望。
“我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脑海里那些如此真实而又细致的记忆，不可能是假的。”温亦谦坚定道。
“现在的你，真是无趣的可怕。”原主微微摇头，“你就呆在这里慢慢想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他撇了撇嘴，“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我再来找你。”
“等等！”温亦谦拍了拍浑浑噩噩的脑袋，连忙喊道。
“嗯？”原主停在原地，静待下文。
“我知道……”温亦谦想了想，努力寻找着对方的弱点，“你只是不愿意相信有穿越这种事情！你更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包括你，都是由我亲手塑造出来的！”
原主微微一怔，楞在了原地。
温亦谦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对方的软肋，没曾想，对方脸上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原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许无奈，他伸手指着温亦谦身前的电脑，不疾不徐道:“那本面具……”
他一字一顿道，“我写的！”
霎时间，温亦谦如遭雷击，面色惨白，脸上露出几分不敢置信:“怎么可能？这本书明明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出来的。”
他连连摇头，不断自我安慰着，“我连书名是怎么来的，都记得一清二楚，还有每一个情节的灵感来源，我都一清二楚……”
“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原主淡淡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
“但那一切……”温亦谦眼神无比坚定，“绝不可能是假的！”
那段地球的记忆，是他心中最执着的信念。
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这一切是虚假的。
“我从没说过，这段记忆是虚假的。”原主笑道，“你现在的模样，还真是可笑，确实该让你好好认清一下现实了。”
他嘴角上扬，微微昂头，缓缓张开双手，抑扬顿挫的高声说着。
“你脑海里的那段记忆……是我的！”
“我……才是创造这个世界的温亦谦！”
“我……才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神！”
刹那间，温亦谦只感觉如坠冰窖，全身上下都麻了。
所有的疑问、所有的不解，在这一刻，全都得到了答案。
其实他早就该明白过来了，这次的故事，没那么复杂，只是他不愿朝着这个方向思考罢了。
故事，应该从他不久前看到的那段记忆开始。
记忆中的温亦谦，才十多岁，父母由于车祸去世，他的大脑，也在车祸中受到了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