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en给休思介绍,这里每隔一天会有专门的人来打扫,老板住在南面的那间,你就住对面,然后是Corky的晚餐,要放多少量的狗粮和白水,它最近不爱动,可以逗它在客厅里转几圈,然后奖励一点熟肉。
说完,Eden还很体贴的解释,Corky很温驯,不用害怕它会伤人。
安顿完休思,Eden就走了,她还要回去上班。
这一整座房子里,就剩下休思一个人。她坐在角落的一个圆凳上,思绪有些恍惚,脚边躺着懒懒的Corky,低声的呜咽了两句,然后抬头瞧了眼休思,乌黑圆亮的大眼睛里没什么神采,不过一会儿又垂下头,抵着厚厚的地毯没精打采的动了下尾巴。
这一人一狗就这么相对静坐。
过了一会儿,天也暗了,休思才忽然回过神,也许夏乔下班要回来吃晚饭的。她忙到厨房,厨房里的炊具很全,也很新,除了一个茶壶,其他的看起来都没有用过,休思又打开冰箱,冰箱里是空的,只有几瓶饮料和纯净水。
怎么办呢?休思刚想打电话给夏乔,一下又怔住了,她不知道夏乔的号码,就算知道,她也不敢打这个电话。
现在出去买菜肯定就来不及了,休思犹豫了好久,只好到外面的饭店买了几道夏乔过去爱吃的菜回来。她坐在餐桌边等了很久,直到七点多也不见夏乔回来,应该是有别的事吧,饭菜都凉了,休思潦草的吃了几口,把剩下的都收拾干净,就上楼去了。
下午开始就陷入了浑噩之中,休思想到自己还没有拿换洗的衣服过来,她打开衣柜却发现有满满的好几柜子衣服,春夏秋冬四季的都有,连睡衣都备了四季整齐的,每一件都是她的尺码。对着这些衣物又发了会儿呆,洗过澡,下楼去后,逗着Corky在客厅里转圈,Corky很不给面子,只走了两步就不肯动了。休思无奈,正要上楼就听到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夏乔回来了。
她一走进来,Corky就明显精神了一点,四条短腿灵活的交替,小跑了过去,夏乔很喜欢这只八哥犬,弯身把它抱了起来。小狗低声的呜呜的几声,在夏乔的身上蹭了几下。
夏乔轻笑了一声,揉了揉它胸前的一撮软软的毛,抱着它走到狗窝前放下,又拍了拍它的大脑袋,安慰的摸了摸它身上的毛,才站了起来,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楼梯旁的休思。
随着那一道尖锐的目光,休思顿时紧张起来,局促的抿紧唇,这个时候她该怎么办办,是走过去还是就站在这里,要对夏乔说什么,她愿意听到她说什么?
不过片刻,夏乔就收回了目光,走到厨房倒了杯开水出来,放在嘴边喝了几口,就背对着休思坐在沙发上,拿出复式茶几底下的几瓶药丸,每瓶都倒了几粒,放进嘴里用开水送了下去,接着她把东西都放回原位向休思走过去,休思看着她朝着自己走来,一动也不敢动。
夏乔走近她,却没有停下,越过她上楼,好像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休思像被一盆冰水从头到脚的浇下,连指尖都是冰冷的。
楼上门打开,接着关上。
休思蹲□,靠着楼梯的栏杆,将头埋进膝盖里,整个人紧紧的抱作一团。
虽然两个人住在一间房子里,除了有时晚上会睡在一张床上,平时却很少交流,休思作息规律,早上出门的时候,夏乔还没有起,下午回来,夏乔又还在外面,总是要到很晚才回家。
休思想问她下班后都去了哪里,晚饭又是在哪里吃的,但是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立场,也没什么资格去问这样的问题。
这个周日,夏乔难得也没出去,她穿着柔软舒适的睡衣从楼梯上走下来。休思正在往Corky的碗里倒狗粮,夏乔见了,皱了下眉,说:“太多了,它这两天消化系统不好,你没注意到么?”
休思的手颤了一下,忙停住,把碗里的又拨了一部分回来。做完后,她洗干净手,问夏乔:“你现在出去么?”
夏乔摇了下头。
“那我给你做早餐吧。”休思问,Eden说过她现在胃很不好,早餐不能省。她有些期盼的望着夏乔,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夏乔无所谓的说:“随你。”
期望被满足却没半点喜悦,休思低落的垂下头,苦笑了一下。夏乔已经拖着绵软的拖鞋到花园去了,她在那里种了几种花,这两天冷空气来袭,花受冻都凋谢了,她要好好的料理一下,花开一季,旖旎一世,希望它们明年还能盛开。
休思做好早餐出来,站在门框里看着夏乔专注的半蹲在花坛前,她很瘦,瘦得好像只剩下骨头了,宽大的睡衣照在她身上,像一层宽松的布料挂着一样,拿着一把小铁铲在土壤里挖来挖去,接着又往上面撒了一层白色的肥料。
只有当夏乔背对着她时,她才敢这样炽烈的凝视她,她的目光慎重的落在夏乔的背上,又怕太多浓郁的注视会让她有感觉,休思觉得,她的生活变成了两个极端的片段,白天在学校里,周边的一切都是喧闹的,到了晚上,所有的都是寂静的,连同她的心也一天天的死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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