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en是一个很知趣的员工,从夏乔让她把休思带到这里来,她就知道这位尚小姐是老板的女人,既然如此,她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一碗粥用一种很慢的速度解决了小半,夏乔摇头,表示不要了。
Eden把碗拿过来准备过会儿带到楼下,接着跟休思详细的交代:“这是苏医生的号码,老板的胃一向是她料理,如果实在很痛,就给苏医生打电话。保温瓶里还有好多粥,过会儿热一热还可以给老板,她很喜欢这家的粥,是在望江路,招牌很大,一眼就能看到,下次你可以去买。”
她说的,休思都认真地记下来,回头看了看虚弱的倚在沙发上的夏乔,心里默默的道歉,对不起,这些基本的事情我却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Eden走了,休思绞了热毛巾来给夏乔擦脸,上面全是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流下的虚汗。夏乔不肯躺倒床上去,她只愿意就这么坐着,等这一阵缓过去。
她能感觉到休思在照顾她,很温柔的,跟前几天完全不一样的认真细致的照顾她。
怎么?是发现误会她了,过意不去想要补偿么?夏乔嘲弄的想。
把毛巾放回到浴室里,休思走出来,坐在夏乔的身边静静的陪着她。
这里是夏乔卧室外面的小书房,休思没有仔细的打量过这里,每一次来都是心有旁骛的穿过这里,到里面那张浅金色的大床上做一些与爱有关却无关真心的事,结束后,她又是匆匆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夏乔不会挽留她。
每一次都是这样。
可是现在,静下来了,她也没有心情去观察这个夏乔每天都会使用的小书房,她在想夏乔的胃病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了,该怎么帮她治疗。
“咳……”夏乔轻咳了一声,喉咙动了两下,站了起来,休思忙一起起身,关心的问:“你好点了么?”
夏乔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除了她难看的脸色和眼底一抹无力虚浮。她没有回答休思的话,走到办公桌前,把她之前写过的那张白纸放进碎纸机里销毁,然后整理起桌上的笔和文件。
休思有些无措,被刻意的冷落让她很尴尬,但是想到安然说的,趁还有机会去挽回的时候,努力的做点什么,总比以后一想起来就后悔不已要好。休思又有了勇气,为什么夏乔可以一次次的来找她,可以在四年都见不到一面的情况下,还坚持着她们的感情,她就不能为她们之间做些什么呢。
休思觉得她和昨天不一样了,不一样体现在她的心情,宽阔的,在想通以后,在放下包袱以后,她单纯的就为了一件事一个人而努力。
“你休息一下,我来帮你。”休思以前也会帮夏乔整理一些东西,她熟悉夏乔拜访物件的习惯。
夏乔停下动作,瞥了她一眼,说:“不是早上还不愿意,装得有多干净?现在又凑上来,是想心里好过点?”
她又说这样的话来刺伤她,休思黯然的垂下眼帘,下一刻,她就重新振作起来,上前把夏乔按在座椅上,夏乔没有料到,也没什么力气拒绝,顺势就坐了下来。
休思接手把她的桌子整理得很整齐,笔筒是按照笔的牌子类型分开的,文件夹是按照上面的日期从近到远的,右边手肘能碰到的地方不能放东西,正前方必须有足够的空间而且不能放相册模型之类的装饰品。
她很清楚她的习惯。夏乔侧头看她利落的收拾,时间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四年前,她们之间还没有隔阂没有分离的时候,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她们都很合拍。
然而,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候了。夏乔转开眼,沉默。
休思理好桌面后,回身来回答夏乔刚才的话:“对你好离你近的确能让我心里舒服很多,因为我本来就想站在离你最近的位置。误会了你,是我不对,我做错过很多事情,我愿意弥补。我从来没觉得我有多不干净,碰过我身体的人,只有你而已,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是你,我都会觉得很快乐。”她说着,脸上浮现出羞赧的绯红,这类似于表白的话让她很羞涩。
夏乔讶然,休思的意思是?她竟然又愿意了?她不是说什么都要离她远远的么?怎么又愿意了?夏乔冷笑,难道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她是什么了?
“你不怕老爷子了?”夏乔冷声问道。
休思愣了一下,垂下头,低声说:“怕。可是,我更怕你会因为我而伤心。”
“哦,你真是舍己为人。尚休思,我原本只以为你胆小懦弱反复无常,现在我又发现,你虚伪恶心还爱自作多情。”夏乔刻薄的说。休思站立的身体颤了一下,她单手撑着桌面,片刻,低垂的头抬起来,强自笑颜,说:“我知道,你已经不相信我了,不过没关系,是我做错了事,当然要接受一点惩罚。”
夏乔怀疑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收回目光,不露痕迹的撑着椅栏借力站了起来,她想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老板还要关心被包养的女人的心理情绪?笑话!
夏乔下楼,休思跟在她身后,餐厅的长桌上摆了满桌子的菜肴,都已经凉了,还有两碗没有动过筷的米饭。夏乔看着,蹙了下眉,休思忙说:“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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