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调出主要路段的录像,一路查访黑色轿车的去向,结果在闽江路,连车带人一起消失了。只是拍下了肇事司机的相貌。
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肯定是计划仔细,有人接应的!董宽几个知道夏乔的状况后,气得浑身发抖,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几户人家都是过命的交情,夏乔虽然总是很冷心事也不爱跟人多分享,但是,小时候每次调皮捣蛋被大人逮住,都是她给顶下来,夏帅宠她,不舍得打她,气极了也才喝斥几声,长大以后,谁有事情需要帮忙,夏乔只要办得到,要人要钱,她从来不会袖手旁观。
感情是多年积累的。
董宽带着好几个便衣,拿着肇事司机的照片,在闽江路上,一家店一家店的查访,蒋副官带着一个团的武警,在S市外的路口截查。事情闹得很大,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没有人吱声。
这样查了三天,S市郊外的某条路上,发现一辆黑色轿车自爆,司机在里面,车毁人亡。
事情表面上越来越扑朔迷离,夏老爷子却撤回了所有人,说是不查了。大家心里都明白,老爷子不是不查了,而是心里已经有了数,接下来的事,不是他们几个小辈插得上手的。
已经十五天了,夏乔彻底脱离了危险,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病房,老爷子已经回B市了,夏叔叔从国外回来,看过夏乔就被叫回B市,还有沈清艺留下来和休思一起照顾她。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夏家的人默许了休思留下,只希望夏乔醒来能有一点点的安慰。
夏乔一直没醒,只靠着营养液支撑生命,她迅速的瘦了下来,两颊下陷,面色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苍白,休思拿着棉花签沾水,涂在她干涩的嘴唇上,水一点一点的渗进去,嘴唇湿润了一点,不过一会儿,又要重复这个动作。
顾幸带着米扬来探望,她们把一束白百合交给护工放好。顾幸坐到床边,握了握夏乔的手,她的手因为整天注射营养液而冰冷,休思在她的手下放了一个热水袋,但是没有半点效果。
顾幸半掀开点被子,露出一段空落落的裤管,她看了下用绷带包扎起来的伤口,把被子重新掩好,问:“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才能醒?”
沈清艺望着夏乔一天天消瘦下去的面庞,说:“就是这两天了,度过危险期后,她就恢复的很好。”她一直在等着夏乔醒来,然而医生说就是这两天了,她又害怕夏乔醒来,她这个女儿,从小就是让人把最好的东西放到她眼前,长大后也是一帆风顺,她的性格那么高傲,如果醒来,看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承受的住。
顾幸点点头。米扬坐在休思的身边,休思对米扬轻轻的点了下头,就继续很专注的看着她的夏乔,很专注很专注,她很怕夏乔忽然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她。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明天再来。顾幸这段时间都在S市,B市总公司的事情交给了副总,这边夏乔刚签了几个大单,没个人撑着很容易出事。
走出医院,米扬就戴上了墨镜,一张细嫩的小脸藏在大大的墨镜下,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她就是现在正红得发紫的米扬,她微低着头,半躲在顾幸的身后。见顾幸心神不属的样子,就说:“我来开车吧。”
顾幸没拒绝,坐到副驾驶座上。
“你别难过了,阿乔这么厉害总会好的。”米扬看不过顾幸一副萎靡不振的颓废样,握一握她的手,说。
顾幸转开头,她不想说话。夏乔的右腿被锯掉了,她看着那瘪瘪的裤管,心里就又难受又烦躁,恨不得把那个已经炸的稀巴烂的人拎出来再炸他一次!
晚上,休思要给夏乔擦身体,沈清艺见她整个人都憔悴的不像样,就接过了水盆,说:“我来吧。”
给夏乔擦身体本来就是两个人一起的,只是每次沈清艺擦到夏乔那令人触目惊心的右腿,都会忍不住泪流满面,于是,休思就请她休息,她一个人来。
毛巾被沸水浸泡过,软软的,还杀菌,再放进调的正好的热水里绞湿,室内的温度很高,沈清艺先给夏乔擦上面的身体,由于长期的没有吃东西,她的皮肤干皱干皱,一点也没有过去的润滑。身上还有好多伤口,沈清艺不敢擦得太用力,仔细的避开那些白色的绷带,擦过一下,让夏乔睡着舒服些。
然后再是下面。
断面被厚厚的绷带包着,本该是一条健康有力的小腿,现在,自膝下十公分的地方都是没有了。沈清艺哽咽起来,看过多少次,她都受不了。这是她的女儿,怀胎十月,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现在她受着这样的苦,沈清艺只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是她,恨不得她能代替夏乔承受一切的磨难。
休思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轻轻的说:“您休息一下,我来。”然后就有条不紊的擦洗。
以前都是夏乔给她依靠,给她坚强,现在,她要让夏乔依靠,她要很坚强,然后分给夏乔一半,把她也许会丧失的勇气填补起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她们永远都不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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