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翊话中有话,有意无意地就将目光投向澹台璟,慕雪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澹台璟自己自然也知道闵翊是什么意思,所有的迎风摆动并不只是说百姓,闵翊也刻意地在指着澹台璟。
慕雪笑了笑,说道:“百姓嘛,随遇而安,不比其他人的处境要来的重要,也没有其他人的身份要来得难过。”
慕雪的每字每句都在提醒闵翊,一切都不要想的太简单,就是因为澹台璟是所谓的月息国太子,才会所有事情都这般难办。
“走吧。”澹台璟作为话中的主角,早就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见人群散尽便甩着马鞭疾驰,闵翊紧跟其后,顾不上也不再顾那些百姓在身后的喊叫,笑了笑便抛之脑后。
夜间的赶路从来都比白日快,没多久便到了城外,再马不停蹄地赶三十里路便可以到达那她曾经说过不想要再回到的村落中去。
若不是因为这身上的伤,若不是因为自己时日无多,她倒也不想把自己的盈虚与魂灵给那风行云,真实便宜了那厮了,说到伤口,身上的伤口倒是疼的紧,闵翊与澹台璟正好从灌木丛附近路过,因为雪天本就松软的地面一盖上厚重的雪更加的绵软起来,慕雪凭着仅有的意识,伤口疼得浑身一抖,强行倒向了路边的那些地里,鲜血因为这一摔而浸湿了地上的雪。
“慕雪!”闵翊顾不上勒马,便从马上跳了下来,重重地摔了一跤,几乎算是连滚带爬地比澹台璟还快到她的身边,“你没事吧?慕雪!”
慕雪背着手想要去抓背上的伤口,又痒又疼的那道伤痕几乎要她昏过去:“没事……啊……可是这伤口痒啊,又疼。”
这种情况下,慕雪只想快一些去到那所谓的村落里去,看着眼前痛苦的慕雪还有一旁担心得几乎哭不出声来的闵翊,澹台璟自责不已,他看着慕雪在雪地里挣扎,一点点地染红了周围的雪地。
“慕雪,慕雪你快起来,伤口被魂灵碰过你不能在这样湿的地方,万一加重了怎么办?你快起来慕雪。”闵翊担心地说着,眼泪一点点地掉在雪地里化作雪来,闵翊见自己根本就拉不起来慕雪便扭头叫道,“澹台璟!你搭把手啊!”
人在着急的情况下,根本就顾不上所谓的礼节,当闵翊喊出澹台璟的名字时,惊讶的只有闵翊没有澹台璟,闵翊一想到刚才自己的模样,便有些哑口无言。
“闵翊……闵翊我疼……”慕雪忽然间哭着,那一声声夹杂在话语里的哭泣声揪疼了闵翊的心,闵翊站在马旁,怎么都没能抓到慕雪的手。
澹台璟看着怀里的闵翊,鬼使神差间竟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想要开口的一瞬间却是哽住了嗓子眼,看着泪眼朦胧的慕雪,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吻的威力,就是让慕雪停下了哭泣,甚至是抬手抓住了澹台璟的衣襟,硬生生地带向了自己。
“慕雪。”澹台璟看着慕雪逐渐接近自己的模样,轻轻推了推叫道,似乎这一声呼唤,就将慕雪拉回了现实里。
慕雪笑了笑最终还是松开他的衣襟,她明白,再怎么样她也比不上风行云的地位,哪怕她努力地保护他,慕雪都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在澹台璟的心中拥有任何地位的人。
忽然间,澹台璟看着慕雪的双眼,说道:“还是很疼吗?很快就不会疼了,听话。”
听着澹台璟的话,慕雪笑了笑,随着马儿奔跑的起伏,渐渐俯身趴在了马头上抱着马儿,她知道,所有澹台璟说的话,都是为了风行云,自己在澹台璟心里就是一个碰不得性命的救命恩人而已,到了这样的情况下,依旧还是有用的。
闵翊还站在原地,颓唐地去牵着马,一点点地往前走,她看着周围的黑暗,心中没有一丝惧怕,时不时冲出来一个弱小的青黑色魂灵,风水剑一直都松松垮垮地捏在手里,只要一有了风吹草动,便反手挥动风水剑。
闵翊正想踩上马的时候,身后便有一阵锐利的风刮过,余光一闪,刚转过身去就有一把剑立在脖颈处,闵翊往后躲了躲,剑刃却依旧靠在嗓子的位置,闵翊看着近在眼前的冷复云,瞬间就变了脸色:“冷复云!就是你害了慕雪!”
“慕雪?那真的是个风水师吗?”冷复云问出来的话在闵翊听来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闵翊笑了笑,嘲讽的意味充斥在笑中,往冷复云的脸上啐了一口,说道:“冷复云,你问这种问题还有意思吗?你把慕雪伤了你知道慕雪做了什么决定吗!你一个人人在民间夸奖的一个前朝皇子,居然这样大摇大摆地要杀害太子殿下,你没杀成太子殿下,却是伤了慕雪!”
冷复云每每听到慕雪的名字时都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犹豫了半晌才回应道:“本王就是因为担心慕小姐才追上来的。”
“担心慕雪,所以你现在就拿着剑对着我是吗?”闵翊笑着,话中的嘲讽每每都让冷复云有些许的颤抖。
冷复云一瞬间的哑口无言,惹得闵翊觉得十分好笑,冷复云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抖了抖手便缓缓放了下来,闵翊低着眼睑,眯眼看着那把剑,当冷复云几乎要把见放下时,闵翊立刻抬手打了冷复云的手腕,将剑抢了过来反手就将剑对着冷复云。
“冷复云,你也太小看风水师了吧?你所有事情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太子府邸的风行云要的就是慕雪的盈虚和慕雪的魂灵!你这一次把慕雪伤了,魂灵碰了她的伤口,十二个时辰之内慕雪没有得到她师父的治疗,这命也就算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