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立国第三年,唐祖身患怪病,性情开始变化,逐渐变得阴冷孤僻,暴躁易怒。随着时间推移,病情越来越重,导致后来,唐祖不得不退位,隐居在宫里,深居简出。
两年后,唐祖离世。
身为唐国开国之祖,他的葬礼,本该极其盛大、隆重。然而,史料记载里的唐祖葬礼,一切从简,许多细节也是讳莫如深,透着神秘,及怪异。
……
又有一部秘本曾有记录。
唐国立国之初,曾迎来一场动乱,皇城十万人口被血祭,死伤无数,血云笼罩皇宫数月之久,人称“魔暗之乱”。
但在正史里,这件事,只字未提。
……
南疆煌乌教,又被人称之为“魔教”。
据说,煌乌教立教之祖白煌,一身武学,来自南疆一座祖地,号称【太阴秘典】,涵盖无数玄秘禁术,神秘莫测。
藏风纳水。
改换容颜。
炼尸成魔。
操控心神。
乃至摄人魂魄。
甚至,能够移神换身,夺人躯壳……
……
“咯咯咯咯,煌乌教立教之祖?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再这么称呼本尊了。连本尊自己,都快忘了,我还曾经,乃是一教立教之祖……”
“苏隆山背信弃义,当初,请我帮他征战天下之时,何等谦卑、恭敬,承诺立国之后,将煌乌教奉为国教。让本尊与他两人,一文一武,共同治理天下。”
“然而,立国之后,苏隆山却是百般推诿,甚至背后诸多手段,阻止煌乌教在中原立足、壮大。关于‘国教’的承诺,更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呵呵呵呵呵--”
“苏隆山以为他能欺我?”
“哼,本尊就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没了本尊,他也休想坐稳皇座……”
唐国太祖,或许此时,已该称为煌乌教立教之祖白煌,肆意,而又带着一丝冷冽的笑声中,他猛地看向苏曜,眼瞳幽黑,仿若能看穿人的灵魂,沉声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何能认出本尊?”
苏曜道:“我只是,来结束这一切的人。”
“八百多年了,难道你,就不累吗?”
至此。
一切真相,都已浮出水面。
八百多年前,唐国太祖苏隆山邀请白煌联手,逐鹿中原,并承诺开国之后,立煌乌教为国教,与白煌,共同治理天下。
然而,立国之后,唐祖却并没有兑现承诺,而且,似乎有意扼制,甚至驱逐煌乌教。
白煌愤而与唐祖决裂,发起政变,引发“魔暗之乱”,最终,政变被镇压,煌乌教被驱逐,退守南疆,教祖白煌,也因此身死陨落,只在史书上,留下了“功成身退”四个字。
但白煌,并未真正死去。
他通过太阴秘术,保留了一缕神念,潜藏蛰伏,终于有一天,找到机会,侵袭到了唐祖的意念之中。
导致唐祖意念混乱,从此性情大变,暴躁多怒,令得朝堂上下,人心惶惶,最终被当时的太子,联合众臣,将他逼退皇位,幽禁在深宫之中,直至身死,秘密葬在了皇陵里。
唐祖身死。
只留下白煌的一缕神念,如同寄生虫般,寄居在唐祖的尸身里。
岁月流转。
一年又一年。
这缕神念,吸取、吞食皇陵里的死气。
又吸收了皇宫,乃至四周皇城无数负面气息,日积月累,竟逐渐发生异变,孕育出魔焰,终于演变成了祸害。
当年,魔暗之乱时,白煌为催发魔门秘术,曾血祭皇城十万人口。
如今,他的这缕神念,寄居唐祖尸身,吞食死气,吸取怨念,孕育魔焰,引发魔乱,不知令多少人因此身死,生灵涂炭。
这件事,因唐祖而起。
乃是两位曾经登临世间顶峰,强者间的恩怨,及争锋。
但最终的苦果,却让百姓承受。
一将功成万骨枯。
尸山血海登皇座。
在强者眼里,似乎众生之命,永远如草木般卑微、低贱,不值一提。
“人非草木呀……”
苏曜轻叹了声。
眼前此“人”。
早已不再是唐祖。
也已然--
不是当年的煌乌教立教之祖,白煌本尊了。
他只是一尊承载死气,及无数怨念、恨意,不停孕育魔焰的容器。
他只是--
一个祸害!
“结束这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小子,好大的口气!”
白煌狂笑了起来,仿若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他都已经八百多年,不曾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
“本尊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结束这一切!”
冷喝声中,白煌五指猛然一张,阴风剧啸,四周死气汇聚,凝聚成一股股灰白气箭,撕裂空气,从四面八方,向着苏曜狂射而来。
唰唰唰唰唰!
不知是幻觉。
又或是对心神的蛊惑。
这些灰白气箭里,隐隐间,若有一张张脸孔幻化,哀怨,不甘,怨怼,恨念,懦弱……无数情绪熔炼、交织,仿若一座炼狱,倾临、笼罩。
一张张脸。
全都是八百年来的死者亡灵。
饮恨的皇者。
殉葬的臣子。
及无数陪葬的宦官婢女、工匠奴隶……
又有这数百年来。
如同草芥般,被魔焰吞食性命的无数百姓……
“生亦何欢。”
“死亦何苦。”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苏曜双掌合什,口中轻言。
嗡--
隐隐间,一尊佛陀在他身后浮现,宝相庄严,眼眸低垂,如若山岳巍峨厚重。
禅意如潮汹涌,又雄浑醇厚,弥散四周。
顿时。
一股股灰白气箭,如同遭遇暖阳的冰雪,瞬间消融,化为虚有。无数虚幻脸孔,也似在这一刻,迎来了解脱,化作轻烟,又孕生出阵阵花瓣,满天洒落。
禅音阵阵。
整座殿堂。
变得庄严肃穆。
仿若已不再是地宫陵墓。
而是变成了一座古寺。
令得无数死者亡灵,在这一刻,挣脱枷锁,重归轮回。
“什么!?”
“一品大宗师?”
“这怎么可能……”
望着这一幕,白煌神情震惊,眼眸骤凝,幽黑的眼瞳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